玄机子被安置在营地另一间相对完好的石屋中疗伤。林凡并未急于追问,而是给了他半日时间稳定伤势。期间,他让厉锋加强了营地警戒,并亲自在阵法外围布置了几个隐匿和预警的小型禁制。收割者大规模行动绝非偶然,星火营地必须做好应对更坏情况的准备。
夜幕降临——如果这暗红天穹下永恒昏沉的光景可称为夜幕的话。陨星带没有昼夜分明,只有能量潮汐的起伏。此时,外界毁灭能量的侵蚀稍弱,是相对安全的时段。
林凡来到玄机子的石屋外,轻轻叩门。
“木道友请进。”玄机子的声音传来,虽仍虚弱,但已平稳许多。
推门而入,只见玄机子盘膝坐在石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神采。他身前石桌上摆放着几件破损的法器和一枚裂开的罗盘,显然刚结束调息。
“玄机子道友伤势可有好转?”林凡在对面石凳坐下,直接问道。
“多谢道友挂怀,已无大碍。”玄机子拱手致谢,神色凝重,“救命之恩,玄机没齿难忘。道友想必对观星崖之事和收割者的异动有所疑问。”
林凡点头:“还请道友解惑。”
玄机子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悲怆与愤怒:“观星崖…本是陨星带中为数不多、传承尚存的中立聚集地之一。我等先祖乃星宫‘观星一脉’的遗民,世代居于此地,依靠一处残存的‘观星台’遗迹,观测星象,推演天机,勉强维系着一方安宁。”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约一月前,观星台核心的‘定星盘’突然示警,显示陨星带深处的‘归墟之眼’活性异常飙升,其侵蚀范围正急速扩张。更可怕的是,我们观测到有大量收割者正从各个方向,向着归墟之眼汇聚,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林凡瞳孔微缩。归墟之眼异动,收割者汇聚?这绝非好消息。
“就在我们试图联系其他聚集地,共商对策时,灾难降临了。”玄机子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刻骨的恨意,“一夜之间,数以百计的收割者,其中更夹杂着数头堪比筑基后期的‘收割统领’,突袭了观星崖!它们仿佛早有预谋,攻势凶猛,目标明确,直指观星台核心!”
“我们拼死抵抗,但实力悬殊…守护大阵被攻破,观星台被毁,同门死伤殆尽…我凭借师尊临终前赠予的一枚‘破空符’,才侥幸撕裂包围,逃了出来…一路被追杀至此…”玄机子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林凡沉默片刻,问道:“道友可知,收割者为何突然大规模行动?又为何目标直指观星台?”
玄机子摇头,脸上露出困惑与凝重:“这也是我等不解之处。收割者虽凶残,但以往多是分散狩猎,如此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行动,前所未有。至于观星台…或许是因为它能监控归墟之眼的动静?它们想毁掉‘眼睛’?”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但林凡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想起了辰一,想起了那黑色令牌,想起了收割者对辰字令气息的反应。
他沉吟道:“玄机子道友,你可曾听闻‘辰一’之名?或是见过类似此物的令牌?”说着,他取出了那面得自收割者的黑色令牌。
玄机子看到令牌,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这…这是‘巡狩令’!道友从何得来?!”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巡狩令?”林凡目光一凝,“来自一名收割者。”
“不可能!”玄机子断然道,但随即看到林凡平静的眼神,意识到对方并非虚言,他深吸一口气,强压震惊坐下,低声道:“此令…乃是我观星崖古籍中记载的、隶属星宫最高执法机构‘巡天司’的令牌!持此令者,可巡狩诸天,先斩后奏!但巡天司早已随星宫陨落而消亡…此令怎会出现在收割者手中?!”
巡天司?林凡心中震动。辰一自称星宫守墓人,拥有辰字令;收割者拥有巡狩令…这两者之间,果然有联系!难道收割者…与星宫巡天司有关?甚至…它们就是堕落或异化的巡天司成员?
这个猜测太过惊人,林凡并未说出口。他继续问道:“关于归墟之眼,观星崖古籍可有更多记载?”
玄机子神色更加凝重:“归墟之眼…据古籍残卷所述,乃是上古星域大战时,被某种至高力量打穿的‘世界伤口’,连接着不可名状的归墟本源。它不断吞噬、湮灭一切,是万物的终结。星宫当年倾尽全力,也未能将其封印,只能建立观测站监控其动静。古籍中还有一则模糊的预言…‘当帝星黯灭,归墟睁眼,巡狩的荣耀将化为枷锁,古老的背叛者将从阴影中归来…’”
帝星黯灭?巡狩的荣耀化为枷锁?古老的背叛者?
林凡心中念头急转,将这些信息与辰一的警告、北辰帝庭的异常、以及收割者的行动联系起来,一条模糊却令人不安的线索逐渐清晰。
星宫陨落的背后,恐怕隐藏着惊天阴谋!而归墟之眼的异动,收割者的汇聚,很可能与这阴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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