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入口,血腥气浓重得令人作呕。幽冥教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鲜血浸透了干燥的土地,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洼。残存的磐石部落战士们拄着骨矛石斧,剧烈喘息着,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满地尸骸的恐惧,以及看向林凡时那难以言喻的敬畏。
墨桑老人在阿木的搀扶下,快步走到林凡面前,不顾地上污血,便要躬身下拜:“多谢上师再次救我部落于水火!”
林凡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灵力止住了他的动作:“清理此地,救治伤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番恶战,尤其是最后强行动用符宝和爆发星窍之力,让他本就未痊愈的伤势又有反复,灵力更是近乎枯竭。
墨桑老人连忙称是,指挥着还能动弹的族人开始忙碌。看向林凡的目光,已如同仰望神明。
林凡没有理会这些,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处柳依依消失的那片密林,眉头微蹙。此女行事诡异,敌友难辨。她出手击杀那矮壮修士,看似相助,却也可能只是为了灭口,防止幽冥教从活口得知她的踪迹。她最后那一眼,意味深长,却难以捉摸。
“上师,您的伤…”阿木小心翼翼地上前,递过一葫芦清水和几株散发着清香的疗伤草药。
林凡接过,服下草药,清水入喉,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他盘膝坐下,默默运转《万劫不灭经》,调息恢复。此地不宜久留,幽冥教接连损失人手,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炼气期那么简单了。
必须尽快离开。
一个时辰后,林凡伤势暂时稳定,灵力也恢复少许。他起身,对墨桑老人道:“此地已暴露,不可久留。你们早作打算。”
墨桑老人脸色一黯,叹息道:“上师所言极是。只是…部落羸弱,又能迁往何处?这黑瘴林虽险,却也庇护我等多年…”
林凡沉默片刻,取出那卷得自星宫的银色金属箔片(星图),神识沉入其中。片刻后,他伸手指向东北方向:“据此三百里,有一处隐蔽山谷,地势险要,灵气尚可,且不在各大势力常经之路。或可暂避。”
墨桑老人闻言大喜,激动得老泪纵横:“多谢上师指点迷津!此恩此德,磐石部落永世不忘!”他立刻召集族人,开始紧张地准备迁徙事宜。
林凡不再逗留,转身便欲离开。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彻底恢复伤势,并消化此番所得。
“上师留步!”阿木忽然追了上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的兽皮包裹,恭敬递上:“上师,这是爷爷让我交给您的。是我们部落世代相传的一点心意,或许…或许对上师有用。”
林凡神识一扫,包裹内是几块品质尚可的灵矿石和两株年份不错的灵草,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算珍贵,但已是这贫瘠部落能拿出的最好东西。
他本欲拒绝,但看到阿木那诚挚而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略一沉吟,还是收下了。“多谢。”
阿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又压低声音道:“上师,还有一事…几日前,我在黑风涧另一侧采药时,似乎…似乎看到了之前那个用弓箭的女仙师…她好像受了伤,躲进了一个很隐蔽的山缝里…”
林凡目光微凝。柳依依受伤了?难怪她方才一击之后便迅速离去。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谷口,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他并未立刻去寻找柳依依,而是根据星图指引,先找到了那处隐蔽山谷。山谷确实幽静,入口被瀑布遮掩,内里别有洞天。他将此地标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他寻了一处干燥的山洞,布下禁制,开始闭关。
此次闭关,足足持续了七日。
七日间,他耗尽所有丹药和灵石,全力疗伤,并巩固新生的破军星窍。当最后一丝隐患被消除,灵力重新充盈经脉时,他的修为虽未突破,但根基之雄厚、灵力之凝练,远超普通炼气五层修士,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六层的门槛。
更重要的是,他对星辰之力的感应和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出关之后,他沉吟片刻,决定去寻柳依依。此女身上秘密不少,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星宫、幽冥教乃至青岚剑宗的信息。
根据阿木模糊的指引,他再次来到黑风涧。此地经历大战,依旧残留着血腥和焦糊气息。他展开神识,仔细搜索每一处可疑的岩缝和洞穴。
终于,在一处被藤蔓完全覆盖、极其隐蔽的岩壁裂缝深处,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剑意的灵力波动。
他悄无声息地拨开藤蔓,侧身钻入裂缝。
裂缝向内延伸数丈,变得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尽头是一个小小的、不足方丈的天然石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草清香。
石室角落,一名青衫女子背对着入口,蜷缩在地,似乎正在运功疗伤。她身形微微颤抖,气息紊乱虚弱,正是柳依依。她显然重伤未愈,连有人靠近都未能及时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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