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落进图书馆时,林笑薇正对着玻璃展柜里的星藤浆果出神。那些封存着四季景象的透明果实,在冬日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其中那颗盛着飘雪的浆果,竟随着窗外的落雪轻轻颤动,仿佛在呼应天地间的冬意。
“快看这个。”徐默捧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七处生长点的实时监测图。原本在冬季会减弱的光带,此刻正沿着街道的脉络缓缓流动,在雪地上勾勒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子。“李教授说这是星藤的‘冬语模式’,它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应这场初雪。”
图书馆的木门被推开,带进来一阵清冽的寒气。钟表铺的老人裹着厚棉袍,怀里抱着修好的座钟,钟摆上的星藤藤蔓缠着细小的银线,走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春分的钟做好了,”老人把座钟放在窗边,雪花落在钟面的玻璃上,瞬间凝成细碎的冰晶,“但我发现这小家伙冬天也不安分——昨夜调试时,钟摆竟跟着光带的节奏变快了半拍。”
林笑薇凑近细看,发现钟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五十年前那位初代守护者的笔迹:“星藤的根在土里冬眠,魂却在时光里醒着。”她忽然想起冬季展柜里那两本相互呼应的笔记,转身时恰好撞见那位植物学姑娘抱着标本夹进来,标本纸上的星藤叶片覆着一层薄薄的光霜,边缘的锯齿处凝着细小的光粒。
“我在老城墙根发现的,”姑娘指着叶片上的纹路,“霜降后它们真的会结霜,而且霜花的形状和星图对应。你看这片,像不像猎户座的腰带?”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片干枯的星藤叶,叶片脉络间竟留着淡淡的字迹,是“冬藏待春生”五个小字。
徐默突然收到黑衣人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老城区古井的照片:清晨的雪雾中,星藤的根系在井口结成了半透明的网,网上挂着的冰晶折射出彩虹,将“安”字的光影投在井壁上。“他说这是星藤在回应用季之约,”徐默放大照片,“根系里还渗出了透明的汁液,遇冷结成了冰珠,里面封存着明年春天的花苞影像。”
街坊们闻讯赶来,孩子们捧着温热的牛奶罐,小心翼翼地放在星藤的根系旁;老人拿出针线,将绣着雪花纹样的棉布裹在靠近地面的藤蔓上。林笑薇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真正含义——守护不是索取,而是顺应自然的馈赠。
暮色降临时,图书馆的星藤光带忽然变亮,在雪地上拼出一行字:“冬去春来,约定不散。”林笑薇将那片带字的枯叶夹进“春天的日记”,抬头时看见徐默正对着窗外的雪景微笑,光蝶的翅膀在雪光中闪烁,像在为这场冬雪,写下温柔的注脚。
雪还在下,落在座钟的玻璃上,落在星藤的叶片上,落在每个人的肩头。而那本承载着四季约定的日记,在冬夜的寂静里,仿佛正悄悄等待着春天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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