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的冬天格外寒冷,北风呼啸着刮过校场,卷起地上的尘土。然而,严寒并未阻挡住将士们训练的热情。在高顺的指挥下,士兵们呵着白气,动作整齐划一,长矛突刺,盾牌格挡,口号声依旧震天响。
“腿站稳!腰发力!你们是没吃饭吗?”高顺的声音如同这寒冬一样冷峻,他行走在队列中,不时纠正着士兵的动作,“战场之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错误的姿势,就可能让你丢掉性命,连累袍泽!”
一个新兵因为寒冷和紧张,动作有些变形,被高顺锐利的目光捕捉到。高顺并没有责骂,而是走上前,亲自为他示范动作要领,手把手地调整他的姿势。“看清楚了?要这样!对,保持住!” 那新兵感受到高顺手掌传来的力量和要求严格的温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张飞负责的骑兵训练则是另一番景象。他骑着那匹乌骓马,在校场上来回奔驰,如同黑色的旋风。“儿郎们!跟着俺!冲起来!骑兵靠的就是一股气,一股冲垮一切的气势!” 他率领着骑兵队反复进行冲锋、迂回、分割的演练,马蹄声如雷鸣般敲打着大地。张飞虽然性子粗豪,但在骑兵战术上却有着天生的直觉,他将部队指挥得如臂使指。
刘备裹着厚厚的棉袍,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心中既感欣慰,又觉压力沉重。这支军队,是他全部的希望所在。每一个士兵的汗水,每一份粮草,都来之不易。
“主公,”高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校场,“新兵已初具雏形,再经过一冬操练,开春便可堪一战。只是……粮草方面,吕布那边卡得越来越紧,长此以往,恐难以为继。”
刘备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知晓。简雍正在设法,我们自己也需开源节流。” 他顿了顿,问道,“顺之,依你之见,若与吕布翻脸,我军胜算几何?”
高顺沉吟片刻,坦诚道:“若论将领勇武,三将军可与吕布一战,我等从旁协助,或能抵挡。然吕布麾下并州狼骑骁勇,且下邳城坚池深,强攻绝非上策。我军新练,虽士气可用,但缺乏大战历练,硬拼损失必大。唯有……待其有变,或引其出城,方有胜机。”
刘备叹了口气:“是啊,强攻无异以卵击石。还需忍耐,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简雍的“外交”和“经济”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成功说服了以陈珪、陈登父子为首的徐州部分本土士族,他们早已对吕布的暴虐和无信深感不满,暗中向刘备提供了大量的钱粮资助,并承诺在关键时刻予以支持。此外,简雍还通过与糜竺等商人的关系,建立了一条相对稳定的商贸渠道,为小沛输入急需的布匹、铁器、药材等物资。
这天,简雍兴冲冲地来找刘备,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主公,好消息是,我们又得到一批资助,足以支撑我军三个月用度!而且,陈元龙(陈登)暗中联络了一些城内的旧吏,他们愿意作为内应。”
刘备面露喜色:“元龙辛苦了!那坏消息呢?”
简雍苦笑道:“坏消息是,吕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加强了对我方商队的盘查,前几天还扣了我们一批铁料,说是要充作军资。理由是防备曹操南下。”
刘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笑了笑:“无妨。他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心虚了。我们只需按计划行事,加紧准备。另外,给吕布的回礼再丰厚三分,就说感谢他上次解围,并恳请他高抬贵手,归还那批铁料,我军需用以打造农具,春耕在即。”
简雍会意,这是要继续麻痹吕布,点头道:“属下明白。”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当第一缕春风拂过小沛城头时,刘备军已经焕然一新。士兵们精神饱满,装备经过修缮和补充也整齐了不少。更重要的是,经过一冬的磨合与苦练,这支军队已经初步形成了凝聚力和战斗力。他们就像一把在寒冬里被反复锻打的利刃,虽然还未饮血,但锋芒已隐约可见。
刘备知道,安静的时日恐怕不多了。他站在城头,眺望下邳方向,心中默念:“风暴,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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