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晨光透过卢浮宫高大的玻璃窗,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展厅一角,小满坐在绣绷前,手指如蝶舞般轻盈地在绣布上翻飞。经过一夜奋战,凤凰的头部和颈部已经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绣布上,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随时会眨动。
姜芸轻轻为小满披上一件外衣,触到她冰凉的肩头,不由得心疼。小满却只是微微颔首,指尖依然在绣布上探寻着下一针的落点。
“你需要休息。”姜芸低声道。
小满摇头,手势坚定:“凤凰的翅膀必须在今天完成,这是最难的部分。”
林晓端来热咖啡和可颂,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她压低声音对姜芸说:“我查到了一件事。那个保安确实偷偷备份了监控,但他现在不敢交出来。”
“为什么?”
“他说皮埃尔今早找他谈过话,暗示如果他多管闲事,就会失去这份工作。”林晓抿了一口咖啡,“但他给了我一个线索——监控室的值班记录显示,前天晚上十点至十二点,皮埃尔确实带着两个人进入了展厅,推着一个大箱子。”
姜芸的眼神锐利起来:“能拿到那份值班记录吗?”
“我已经拍下来了。”林晓晃了晃手机,“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足以引起警方重视。”
正说着,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皮埃尔带着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女士们,希望你们度过了一个富有成效的夜晚。”皮埃尔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响亮,“请允许我介绍,这位是卢浮宫安保部门的负责人杜邦先生,另一位是即将为你们做专题报道的《艺术观察》记者莫里斯先生。”
姜芸敏锐地注意到,那位记者的相机已经对准了半成品绣品,不停地按下快门。
“在作品完成前,我们不接受采访,也不允许拍照。”姜芸上前一步,挡在相机前。
记者莫里斯耸耸肩:“公众有权知道展览的筹备过程,特别是如此...特别的创作方式。”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姜芸的脊背不由得挺直了。
“盲绣是苏绣中历史悠久的一种技艺传承方式,它代表的是一种超越视觉的艺术感知。”姜芸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如果贵刊想要报道,请先尊重这项技艺。”
皮埃尔赶忙打圆场:“当然,当然尊重。不过姜女士,我必须提醒您,距离展览开幕只剩两天半时间,您确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百鸟朝凤》的复原吗?如果不行,我建议考虑其他方案,比如更换展品...”
“我们能完成。”小满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她的手指依然在绣布上移动,甚至没有抬头看来看一眼。
皮埃尔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打个赌?如果你们能在开幕前完成,卢浮宫将把这件作品放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如果完不成...”
“没有如果。”姜芸打断他,“我们一定会完成。”
待皮埃尔一行人离开,林晓皱眉道:“他在故意施压,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姜芸点头,转向小满:“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小满的指尖正抚过凤凰翅膀的轮廓,那里将是今天的主要工作区域。“我需要更多金色的丝线,特别是那卷用灵泉水浸泡过的。”
姜芸心头一紧。出发前,她特意带了一小卷用灵泉水处理过的金线,以备不时之需。这件事只有她和合作社核心成员知道,小满是如何得知的?
仿佛读懂了她的疑虑,小满轻声道:“我能感觉到那卷线的不同。它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姜芸不再多问,从行李箱深处取出那卷特殊的金线。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丝线时,意识深处的灵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传递着一丝暖意。
小满接过丝线,指尖轻轻摩挲着,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她开始绣制凤凰的翅膀,针脚细密如初,但若有专业的绣娘在场,会发现今天的针法与昨天略有不同——更加灵动,更加富有生命力。
“太美了,”一位路过的卢浮宫清洁工忍不住驻足,用法语赞叹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刺绣。”
林晓轻声翻译给姜芸听。姜芸微笑着对清洁工点头致意,心里却隐隐不安。皮埃尔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今天的来访更像是一次侦察。
果然,下午两点左右,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卢浮宫行政部门派人前来,表示接到投诉,称展厅内有“非官方创作活动”,要求她们立即停止。幸亏林晓流利的法语和据理力争,才让对方暂时退让。
接着,供电突然中断。虽然十分钟后就恢复了,但小满因此差点刺错一针。
“他们想干扰我们。”林晓愤怒地说。
姜芸沉思片刻,从行李箱中取出一盏便携式台灯:“继续工作,不要被影响。”
小满却意外地平静:“没关系,即使没有光线,我也能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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