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 737 的引擎哼着平稳的调子，冲破云层的瞬间，机身下骤然铺开一片棉絮似的云海，蓬松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软绒。
张博涛侧头望着窗外，阳光透过舷窗，在琼姐的侧脸描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 她正垂着眼翻一本财经杂志，纤长的指尖偶尔在字里行间轻轻点一下，像在跟纸上的数字悄悄对话。
“在想什么？” 琼姐忽然合上书，转头看他，眼底盛着温温的笑意，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软了几分。
张博涛收回目光，勾了勾唇角：“在琢磨北京的天气，不知道回去会不会突然降温。”
琼姐被他逗得笑出声，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开浅浅的弧度：“你呀，总惦记这些不着边际的。” 话音顿了顿，她的语气忽然沉下来，多了几分认真，“博涛，你愿意再回公司上班吗？”
张博涛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指尖轻轻弹了下，又软又麻。他怎么会不愿意？恒信贸易公司的办公大楼里，有他待惯了的办公室，还有那些曾一起熬夜赶方案、并肩拼项目的老同事。
可话到嘴边，他还是顿了顿，添了几分犹豫：“我当然想回去，就是……” 他挠了挠头，声音压得低了些，“怕同事们背后说闲话，毕竟之前那事儿，确实闹得不太好看。”
“怕什么？” 琼姐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眼神亮得很，“事情我们已经查得明明白白，你是清白的。等你回去，我就安排澄清会，把调查结果跟大家说清楚，统一了想法，谁还能说什么？这样安排，你觉得行吗？”
她的目光坦诚又暖，像冬日里晒透了阳光的棉被，裹得人心里发暖。张博涛忽然鼻子一酸，这些日子压在心底的委屈、不安，像被轻轻揉开的褶皱，一下就平了。“琼姐，让您费心了。”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带着实打实的感激，“我太满意了，真的。”
“满意就好。” 琼姐笑着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温温软软的，还带着点护手霜的淡香，缠得人心里发甜。“我就知道，我的宝贝不会不管我。”
这声亲昵的称呼，让张博涛的脸 “腾” 地红了，从耳根一直烧到脖颈，连耳尖都透着粉。他定了定神，像是攒了毕生的勇气，轻声问：“琼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琼姐挑了挑眉，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连睫毛都轻轻颤了颤。
“这次回西安见我爸妈，他们对你特别满意。” 张博涛的声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尾音都轻轻发飘，“你看……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婚礼定在哪个日子好？”
琼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云影掠过湖面。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他手背上慢慢摩挲着，语气软下来：“亲爱的，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等我把前夫那边的事彻底处理干净，咱们就结婚。”
张博涛的嘴角忍不住往下撇了撇，像个没拿到糖的孩子，委屈得很：“好吧。”
“怎么，等急了？” 琼姐被他这模样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温温的力道。
“嗯呢。” 张博涛忽然往前凑了凑，眼里闪过丝狡黠的光，声音压得低低的，“要不…… 你亲我一下？”
“你疯了？” 琼姐的脸瞬间红透，慌忙往四周扫了眼 —— 邻座的大叔正戴着耳机看电影，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后排传来孩子细碎的笑声，软乎乎的。“飞机上这么多人，让人看见多不好。”
“我就是想让他们看见。” 张博涛坏笑着，故意把脸往她面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快点嘛。”
“我…… 我不好意思…… 别闹了。” 琼姐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指尖轻轻攥着衣角。
张博涛忽然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在说什么大事：“你要是不亲我，我就站起来，当着飞机上所有人的面，跟你求婚。”
“你真坏！” 琼姐又气又笑，轻轻捶了他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他，飞快地往前凑了凑，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软乎乎的吻。
那触感像羽毛拂过心尖，还带着她唇上唇膏的微甜，轻轻浅浅的，却让张博涛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正沉浸在这份甜里，忽然听见邻座传来低低的笑声。转头一看，那位戴耳机的大叔早摘了一只耳机，正冲他挤了挤眼睛，脸上是善意的笑；后排的年轻情侣也望过来，女孩眼里闪着羡慕的光，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男孩，嘴角弯着甜笑。
琼姐见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把脸埋进杂志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根，连指尖都透着粉。张博涛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心里甜得像是灌满了蜜，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时，天已经擦黑了。夕阳把航站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了温暖的橘色，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们行色匆匆，脚步声、说话声混在一起，满是烟火气。张博涛坚持要先送琼姐回家，琼姐拗不过他，只好笑着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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