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账户现形,跨越二十年的死亡指纹
赵德明老人那本,浸透着血泪的交易记录,被柯景阳像守护火种般,紧紧抱在怀里。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他推开了,阿泰那间藏在,写字楼地下室的“赛博巢穴”,门一打开,电子元件的焦糊味、能量饮料的甜腻味,便扑面而来,墙上密密麻麻的显示屏,闪烁着代码洪流,像一片永不停歇的数字星河。
阿泰蜷在定制的人体工学椅上,仅剩的右眼中,戴着特制的全息镜片,镜片里不断闪过数据流的微光。当他看到柯景阳手中,那本泛黄脆硬的笔记本时,原本半眯的眼睛,骤然睁大,独眼里迸发出猎人撞见,珍稀猎物般的兴奋绿光。他没有追问来龙去脉,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拂过,磨损的封面,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千年文物。
“老派的记录方式,却是最顽固的证据。”阿泰嘶哑的声音里,掺着一丝赞赏,他将笔记本平放在扫描台上,启动了那台,价值不菲的高精度扫描仪,“服务器里的数据,能被篡改,云端的记录能被删除,但人脑记下来、亲手写上去的东西,只要人还活着,就是烧不掉、抹不去的铁证。”
扫描仪发出细微的嗡鸣,一页页泛黄的纸页,在激光下被精准数字化。当最后一页扫描完成,阿泰指尖在键盘上,猛地敲击,屏幕瞬间,切换到他自行编写的“溯源算法”界面,黑色背景上,绿色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手写的日期、席位名称、股票代码逐一拆解、比对,再与他私藏的“历史金融数据库”进行深度匹配。那数据库里,不仅有公开的券商档案,更有他多年来,从灰色渠道搜集的、早已封存的机构交易记录,是金融世界里的“考古地层”。
“当年的席位信息,早就是一团乱麻了。”阿泰一边调试参数,一边头也不抬地解释,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成残影,敲击声密集得,像暴雨打在铁皮上,“国信、海通这些老牌券商,二十年里合并了多少次?营业部撤了又建,名称改了又改,连监管规则都换了好几轮……但想把它们从历史里,彻底抹掉?没门。”
他猛地按下回车键,屏幕中央,弹出一个进度条,红色的填充块,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柯景阳站在一旁,屏息凝神,仿佛能听到数据流,冲刷历史尘埃的轰鸣。那是二十年的时光,在数字世界里倒流,是被掩盖的真相,在算法中逐渐显形。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寂静,屏幕上,骤然跳出一个红色的匹配框,框内清晰地显示着两行字:“历史席位:国信新月营业部, 现关联主体:星展资本(新月)有限公司”。
“找到了第一个!”阿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猎人捕获猎物的快意,他手指一点,屏幕上,立刻展开星展资本的股权结构图,“这家公司三年前,收购了国信证券的,老牌营业部资产,连带着当年的核心客户资料,也一并接管。相当于把‘国信新月’的壳,装进了星展的马甲里!”
话音未落,第二个、第三个红色匹配框接连弹出:“海通国际部, 现关联主体:海通环球资管(离岸)中心”“欧阳资本(国际), 现关联主体:欧瑞资本(开曼)有限公司”……当年赵德明笔下,那些疯狂抛售的席位名称,一个个被阿泰,从历史的坟墓里拽了出来,与现今活跃在,金融市场的机构紧紧绑定,像一条条被扯出的黑色藤蔓,指向隐藏在幕后的根系。
但柯景阳很清楚,席位只是资金流动的通道,真正的凶手,是躲在通道尽头的账户。他看向阿泰,眼神里带着急切的追问。阿泰会意,指尖在键盘上再次提速,调出那些关联机构,近年来的大宗交易数据。包括在合规范围内,可追溯的委托记录、成交回报,甚至是,一些未公开的,场外协议转让信息,开始进行“交易指纹”比对。
“看这条曲线。”阿泰指向屏幕上,一条起伏的蓝色线条,线条旁标注着“1998年疑似账户交易特征”,他又调出,另一条橙色曲线,“这是欧瑞资本旗下,一个离岸账户的近期交易特征。注意看他们的下单习惯:都是在开盘后15分钟集中委托,对价格冲击的容忍度极高,甚至愿意接受5%以上的滑点,只为确保订单能立刻成交。”
两条曲线在屏幕上重叠,竟呈现出惊人的吻合度。阿泰放大数据细节,密密麻麻的交易点,像星星般散布,却在关键节点上精准重合:“尽管隔了二十年,账户名称换了十几次马甲,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交易肌肉记忆’改不掉,就像小偷的指纹,就算戴了手套,作案手法也藏着旧习惯。”
随着算法深度运行,屏幕上开始,跳出一个个被标记为“高度疑似关联”的账户代码。这些账户藏得极深:有的挂靠在,不起眼的私募产品名下,有的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壳里,还有的甚至伪装成,个人投资者账户,分散在十几家,不同的券商,表面上毫无关联,像撒在沙滩上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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