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柯景阳又哄着,他那不着边调的曲子:
“那一天,我在一个金叉买入了你,那一天,你用一个跌停出砸得我心儿碎。
那一天,我亏了钱,伤心欲绝。我想啊想,盼啊盼,盼望回到2008年,那一年,你牛劲真疯。
让尝到了数钱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来到“兴旺菜市场”,菜市场里弥漫着泥土,鱼腥的气味。柯景阳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二十分钟,漫无目的地,看着摊贩们卸货、摆摊、吆喝。
他的黑眼圈很重,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上去,像个失业的流浪汉。鬼见了都要怕他三分。自从前天晚上,在老张那里得知真相后,他就再没睡过,一个整觉,一闭上眼睛,不是老张崩溃的脸,就是李维阴冷的笑。 每次都在恶梦中醒来。
"让一让!让一让!别挡道!"
一辆三轮车粗暴地,擦过他的肩膀,车上堆满了,湿漉漉的空心菜,水珠溅在,他的牛仔裤上。柯景阳麻木地退到一边,目光落在"陈记蔬菜"的摊位上。
老板娘陈姨,正手脚麻利地,把莴笋码成金字塔形,花围裙上沾着泥点,发间别着的计算器,
发卡在晨光中反着冷光。
"陈姨,今天的菠菜,怎么蔫了吧唧的?"一个老太太挑剔地,翻捡着菜筐。
"哎哟!张婆婆,昨晚上那场暴雨,您又不是不知道!"陈姨擦了把汗,"批发市场都淹了,能抢出这些,就不错啦!"
柯景阳无意识地,停下脚步。
"那也不能这个价啊!"老太太指着价签,"比昨天贵三块钱!"
陈姨突然笑了,从摊位底下,抽出一份皱巴巴的《新月亮早报》,指着天气预报版块:"您看,接下来三天全是雨。现在不买?"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明天这个价,只能买烂菜叶喽!"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最终多称了两斤。
"小伙子,买不买?不买别挡着。"
柯景阳回过神,发现陈姨正皱眉看着他。他下意识摸向口袋,却只掏出几个硬币,自从亏损后,他的钱包比脸都还干净。
"我......"
陈姨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是不是小王,带来的那个......炒股的?"
柯景阳一愣:"小王?那个小王?"
"就是新月证卷,营业部那个瘸子啊。"陈姨麻利地,甩了甩莴笋上的水,"上个月他买,我土豆的时候提过你,说有个傻小子,把'金叉'当圣旨的“金叉战神”
柯景阳听得耳根直发烫。王叔居然连这个都......
"拿着。"陈姨突然,塞给他一把小葱,"看你这样子,早饭都没吃吧?"
小葱的辛辣气味,冲进鼻腔,柯景阳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眼睛红红的。
上午九点,早市进入高峰。柯景阳蹲在陈姨,摊位后面帮忙剥蒜,听她中气十足地吆喝:
"黄瓜两块!番茄三块五!最后两筐土豆便宜卖啦!"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停在摊位前,皱眉看着价签:"怎么又涨价了?上周土豆,不是一块八吗?"
"刘老板,"陈姨笑嘻嘻地,递过塑料袋,"您餐馆上个月囤的土豆,该发芽了吧?现在新土豆还没上市,老库存......"她压低声音,"听说城东批发市场,昨天查出一批农药超标的。"
西装男脸色一变,乖乖装了十斤。
柯景阳突然开口:"陈姨,您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
"废话!"陈姨用蒜头,敲了敲计算器,"我表弟开货车跑运输,侄女在农业局上班,菜贩群里有三百号人。"她突然压低声音,"昨天暴雨前,我就知道,批发市场要淹——气象局老李买菜时说的。"
柯景阳的手停在半空。
"你们炒股的不是,最爱讲'信息差'吗?"陈姨把烂菜叶,扔进垃圾桶,"菜市场才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你知道饭店老板的经典话舌吗“看客下菜”,你都没有学会看客下菜,
看到一个金叉,就敢下重注。不死才怪,还“金叉战神”呢。
柯景阳脸红红的直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午十二点,收摊时间。
柯景阳帮陈姨,搬完最后几筐菜,突然间问道:"如果......如果知道接下来,要连下三天雨,您会怎么做?"
陈姨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要是从前,我会拼命进,耐储存的土豆洋葱。"她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空筐,"但现在?我只会进平时一半的量。"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要下雨啊!"陈姨大笑,"批发商早把价格,抬上去了,这时候囤货?等着烂手里吧!"
她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小伙子,菜价为什么涨跌?不就是'天气'加上'人心'嘛!"
保温杯盖上时"咔"的一声轻响,像某种开关被触发。
柯景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连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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