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用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仓库的守卫有多少?” 犬养平斋刚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枪声 —— 是日军岗哨发现了异常。徐金戈一把抓过锦盒:“走天窗!” 周明远扛起犬养平斋,踩着窗台跃上屋顶,瓦片在脚下碎裂,混着远处的警笛声格外刺耳。
段小楼的唱腔突然拔高,《夜深沉》的琴音骤起 —— 那是给城外同志的信号,通知他们去端烟土仓库。周明远扛着犬养平斋在屋顶狂奔,看见方景林正骑着自行车在街面引开日军,灰布长衫在风雪中翻飞,警帽都歪了却没停脚。
跑到护城河时,周明远把犬养平斋扔在冰面上。“烟土仓库的钥匙呢?” 他用枪指着对方,看见徐金戈正解开腰带 —— 要把犬养平斋捆在冰上。犬养平斋却突然狂笑:“仓库今早已经转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周明远眼神一冷,匕首划过他的手腕,鲜血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暗红。
“不说?” 周明远的刀又逼近一分,“我知道你住在哪儿,你女儿还在教会学校读书吧?” 犬养平斋的脸色陡然煞白,哆嗦着从怀里掏出把铜钥匙:“在…… 在破庙的香炉底下。” 徐金戈立刻把钥匙收好,给方景林发了暗号 —— 让城外的同志速去破庙。
远处传来日军的叫喊声,周明远看了眼天色:“你跟我走,徐金戈你从另一条路回。” 他扛起犬养平斋往胡同钻,刚拐过拐角,就看见程蝶衣站在驴车旁,戏服上的金线在风雪中闪着光:“老王说你们得用这个。” 他递过件戏班的棉大衣,“能遮住他的脸。”
文三儿赶着驴车往广和楼去,车后座的犬养平斋被捆得严实,嘴里塞着布团。程蝶衣坐在车辕上,时不时哼两句《锁麟囊》,声音软得像棉花,倒让路过的日军岗哨没起疑心。周明远坐在车后,握着那把铜钥匙,突然想起方景林的话 —— 破庙里的烟土,能换五十担粮食,够城外的伤员吃一个月。
回到广和楼时,段小楼正等着他们,月琴上沾了些雪:“城外传来消息,仓库端了,还抓了三个鬼子会计。” 周明远松了口气,把犬养平斋扔进灶房的柴堆 —— 按照计划,方景林会假装 “抓捕” 逃犯,把他交给锄奸团处置。
程蝶衣正给少年们讲戏,看见周明远进来,递过碗热姜汤:“老王说你刚才在屋顶像只鹰,比戏台上的武生还威风。” 周明远喝了口姜汤,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方景林的声音:“徐金戈让我带话,犬养平斋的上线陆中庸,明天要去同和居吃饭。”
周明远放下碗,摸出靴筒里的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程蝶衣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拿起银簪在桌上刻了个 “陆” 字:“同和居的雅间有暗门,我去年在那儿唱过堂会。” 他的指尖划过刻痕,“戏文里说,恶有恶报,这陆中庸,也该唱完他的丑戏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盖住了北平城的喧嚣。周明远靠在门框上,听着屋里的唱腔和少年们的笑闹声,忽然觉得这乱世里的温暖,就藏在这些细碎的瞬间里 —— 程蝶衣的针脚,段小楼的琴声,方景林的暗号,还有文三儿赶车的吆喝声。而他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些温暖,直到雪化春归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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