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冯渊今时今日的地位,身边有几个女人,再正常不过。
而她的身子弱,承受不了冯渊的强度。
她只是不明白,以他的性子,为何要将人养在外面。
看着黛玉那双纯净的眼睛,冯渊忽然笑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的林妹妹,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却巧妙地避开了问题的核心。
“有些人,有些事,时机未到。”
“眼下,还不是她能进这个门的时候。”
他将黛玉横抱而起,大步走向那张宽大的拔步床。
“夜深了,这些烦心事,就不要想了。”
纱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烛光。
黑暗中,黛玉被动地承受着他带着惩罚意味的索取,脑子里却依旧回响着他方才那句话。
时机未到?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才能踏入这燕国公府的大门?
她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再去想。
身子渐渐被陌生的浪潮吞没,她只能伸出双臂,紧紧攀附住身上这个让她安心,也让她困惑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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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西北,凉州。
此地已是边关重镇,风沙漫天,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城外的一处军营里,几个穿着破烂囚服,形容枯槁的男人,正费力地将一捆捆干柴从大车上卸下来,搬进伙房。
他们的动作迟缓而笨拙,稍有停歇,一旁监工的兵痞便会毫不客气地将鞭子抽在他们身上。
“快着些!一群没卵子的废物!”
“耽误了将士们用饭,扒了你们的皮!”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那几个男人只是默默承受着,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
其中一人,正是曾经在神京城里何等风光的琏二爷贾琏。
不过短短月余,他已经彻底变了个人。
曾经那身养尊处优的皮肉,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布满了风沙侵蚀的痕迹和伤疤,双手满是血泡和老茧。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曾经总是含着几分轻浮笑意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下死灰般的麻木。
那场在神京大牢里的噩梦,彻底摧毁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所有尊严和根本。
如今的他,和身边的马深、刘之等人一样,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阉奴。
那个平原侯府的蒋子宁,三十多岁,早已被酒色亏空了身子,得知老母在家被气死了,整日昏昏沉沉,还没到长安就死了。
如今每日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吃着猪狗不如的饭食,睡在漏风的草棚里,动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是公侯府的公子哥。
他们只是最低贱的罪囚,是军营里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烂泥。
这日,正当他们累得快要散架时,军营里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
只听得马蹄声如雷,大队的兵马从远处开拔而来,旌旗招展,盔甲鲜明,与凉州本地这些疲敝的守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京营的援军到了!”
“领军的是牛大帅!四王八公里的牛继宗将军!”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军营里传开。
贾琏正搬着一捆沉重的木柴,听到“牛继宗”三个字,那麻木的脸上,猛地爆发出一丝骇人的光彩。
牛继宗!
他认得!
那可是他们四王八公这个圈子里的人了!与他父亲贾赦,更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
他有救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牛伯伯!是牛伯伯来了!”
贾琏扔掉手里的木柴,不顾一切地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冲去。
刘之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脸上同样露出劫后余生般的激动,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他们疯了一样地往前跑,推开阻拦的兵士,身上被抽了好几鞭子也毫不在意。
终于,他们冲到了中军大帐前。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身披重甲的老将,正在众人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走下战马。
正是京营节度使,牛继宗。
“牛伯伯!”
贾琏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牛伯伯!我是贾琏啊!荣国府的贾琏!”
牛继宗正与前来迎接的凉州总兵说话,听到这声凄厉的喊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那几个宛如乞丐的人。
他打量了贾琏半晌,才从那张肮脏不堪的脸上,依稀辨认出几分当年的模样。
“贾琏?”
牛继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贾琏见他认出了自己,顿时涕泪横流,拼命地磕头。
“牛伯伯!救救我!救救侄儿啊!”
“我们家遭了奸人陷害,被抄了家!我……我被那冯渊奸贼所害,流放到此,日日受苦!求牛伯伯看在与家父往日的交情上,救我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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