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水滴声。不是水,苏芮琪在意识浮沉中纠正自己,是某种更粘稠的液体。她强迫眼皮睁开,视网膜上残留着能量爆发时的蓝紫色光斑。当视野终于清晰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墙壁材质像黑色玻璃,却又在光照下流动着生物般的光泽。
"陈默?"声音在弧形墙壁上形成奇怪的回音。没有应答。
苏芮琪挣扎着坐起,全身每块肌肉都在抗议。金色纹路比往常暗淡,但仍足以照明。她身处某种平台上,周围散落着其他人——叶无尘和叶蓁在不远处昏迷,凯瑟琳的机械部分火花四溅,而陈默...
"这里。"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芮琪抬头,看到陈默和陆明阳悬浮在球形空间中央,被蓝紫交织的能量场包裹。两人似乎处于某种平衡状态,陈默的芯片与陆明阳的黑晶通过能量流连接,形成一个完美的双螺旋结构。更惊人的是,这个结构与空间中央的全息投影完全一致——只是投影中的基因链更复杂,有六对碱基而非人类的四对。
"我们...在哪?"叶蓁苏醒过来,电子镜自动调节焦距扫描环境,"这不符合任何已知建筑结构。"
叶无尘也缓缓坐起,银色纹路应激性亮起:"不在任何地方...或者说,在'之间'。"
苏芮琪尝试站起来,却发现重力方向不正常。她轻轻一跃,竟然飘向了中央能量场。陈默伸手拉住她,接触瞬间,金纹与蓝光共振,整个球形空间突然亮如白昼。
墙壁变得透明,露出外面令人窒息的景象——无垠的黑暗中漂浮着无数相似的气泡状结构,有些完好,大多数破损。远处有星云般的光带缓缓旋转,但形状太过规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
"宇宙建筑..."叶蓁的电子镜疯狂闪烁,"这些是人为构造的太空栖息地?"
陆明阳突然咳嗽,紫焰不稳定地闪烁:"不是太空...是维度间隙。奥林匹斯系统的中转站。"
仿佛回应他的话,墙壁上浮现出全息文字——非人类语言,但奇怪的是,苏芮琪能理解。那些符号直接在她脑海中转化为信息:"基因锁验证通过。欢迎回家,播种者。"
"什么播种者?"陈默问,显然他也接收到了同样信息。
凯瑟琳突然痉挛着坐直,机械眼投射出一段画面——年轻的艾丽卡站在类似实验室的地方,面前悬浮着五个胚胎。"原罪不是创造,"她用非人的声调说,"是偷窃。我们从神那里偷了火种。"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段DNA被人工修改的过程。苏芮琪震惊地发现,被剪切的片段与她眼中的金色符号完全一致。
"我们以为在创造超级人类,"叶无尘轻声说,银色纹路与墙壁产生共鸣,"实际上是在修复被破坏的基因锁。"
球形空间突然震动,外部黑暗中出现裂缝。某种巨大的影子掠过,速度快得难以捕捉细节,但苏芮琪还是瞥见了类似触须的结构,上面布满发光节点。
"他们发现我们了。"陆明阳的黑晶剧烈闪烁,"能量场撑不了多久。"
陈默加大芯片输出,蓝光增强:"怎么离开?"
"五枚戒指..."凯瑟琳机械地指向中央投影,"重组序列..."
叶蓁迅速收集散落的戒指,但其中一枚——来自克隆艾丽卡的那枚——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晶体。"损坏了!"
震动加剧,外部裂缝蔓延。那个巨大的影子再次出现,这次更近。苏芮琪的金纹突然刺痛,预视画面强制侵入:五个发光人影站在五芒星方位,中央悬浮的婴儿胚胎正在分裂,形成两个完全相反的螺旋。
"需要替代能量源。"她脱口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陆明阳。他的黑晶本就是反向P物质,理论上可以模拟损坏戒指的能量特征。但这样做意味着...
"没时间讨论了。"陆明阳解开上衣,露出脊椎上那排黑色晶体,"叶蓁,你知道该怎么做。"
叶蓁看向叶无尘,后者沉重地点头。她取出工具,开始小心拆卸陆明阳的第一节黑晶。当晶体离开脊椎时,陆明阳发出非人的惨叫,紫焰几乎熄灭。陈默立刻扶住他,蓝光自动流向伤口,暂时稳定了情况。
"为什么帮我?"陆明阳喘息着问,"你恨我不是吗?"
陈默沉默了一瞬:"我恨的是把你变成这样的人。"
黑晶被放入戒指空缺处,完美契合。五枚戒指重新悬浮,投射出新的全息图——地球,五个红点标记出能量节点,其中雅典的点正在由红转蓝。
"通道稳定了。"叶无尘操作着投影,"但只有72小时。我们需要在倒计时结束前关闭所有节点。"
球形空间再次震动,这次更剧烈。外部黑暗中,数个影子正在接近,它们的轮廓时隐时现,仿佛在不同维度间跳跃。
"怎么离开?"苏芮琪问,金纹自动形成防御姿态。
凯瑟琳突然站起,机械部分完全崩解,露出下面真实的人类躯体——瘦削苍白,布满手术疤痕。她举起颤抖的手,指向投影中太平洋上的某个点:"马...里亚纳...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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