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实验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痛。陈默站在能量舱前,看着技术人员在苏芮琪身上连接各种传感器。她的皮肤在强光下几乎透明,金色光纹比昨天更加明显,像叶脉一样从胸口向四肢延伸。
"准备好了吗?"周教授递给他一套特制服装,布料里织着导电纤维,"理论上,能量共鸣会分担她体内过载的P物质压力。"
陈默套上衣服,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看向监测屏幕,苏芮琪的各项指标都在危险边缘徘徊——心跳过快,白细胞激增,体温38.5度且持续上升。
"再拖下去,她的器官会因高温衰竭。"陆明玥低声说,"凯勒曼已经启动了奥林匹斯系统的最终倒计时,六小时后全球三百万精英将沦为傀儡。"
陈默深吸一口气,踏入相邻的能量舱。舱门闭合时,他透过观察窗看到苏芮琪对他做了个口型:"别怕。"
电流般的刺痛从脚底升起,数十个传感器贴片自动吸附在他皮肤上。胸口的芯片开始发烫,但不是痛苦的灼烧感,而像冬日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的温暖。
"启动第一阶段。"周教授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低频共振。"
嗡鸣声响起,陈默感到一股温和的能量流经全身。对面的苏芮琪闭上眼睛,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她胸口也有蓝光透出,与陈默的遥相呼应。
"生命体征稳定。"陆明玥报告,"准备第二阶段——基因桥接。"
更强烈的震动传来,陈默突然感到意识被拉扯,仿佛有人在他的大脑里打开了一扇门。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如洪水般涌入——
五岁的苏芮琪蜷缩在孤儿院小床上,手指在结霜的玻璃上画着想象中的薰衣草田;十二岁的她在训练场上摔倒又爬起,膝盖上的血迹混着泥土;二十岁那年她站在国际刑警入职仪式上,肩章反射着冷光,而台下阴影中有双监视的眼睛...
这些记忆碎片流过陈默的神经,带来细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亲密感。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共享苏芮琪的记忆,就像阅读一本被泪水打湿的日记。
"陈默?"周教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的α波异常活跃,需要暂停吗?"
"不..."陈默艰难地开口,"继续..."
新的画面涌现——他们第一次在雨夜相遇时,苏芮琪背在身后的手其实在发抖;她深夜偷偷记录任务日志时总会在最后写一句"今天他笑了";那次在薰衣草田,她偷偷摘了一小枝夹在护照里...
原来在那些他以为被监视的日子里,她早已悄悄爱上了他。
"第三阶段准备。"周教授的声音紧绷,"能量完全融合。"
剧痛突然袭来,陈默的脊椎像被注入了液态金属。他咬紧牙关,看到对面的苏芮琪同样在痛苦中挣扎。他们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蓝光与金光如同两股交织的龙卷风,在实验室中央形成漩涡。
"生命体征不稳定!"有人惊呼。
陈默在剧痛中伸出手,尽管知道触碰不到对面的苏芮琪。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他们的能量场突然延伸,在中间交汇,形成一个完美的光球。疼痛瞬间转为暖流,陈默感到前所未有的完整,仿佛缺失的一半终于归位。
监测器发出尖锐警报。"基因匹配度100%!"周教授几乎是在尖叫,"这不可能...理论上限是95%..."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全球地图。原本密密麻麻的红点开始一个接一个熄灭,像被风吹散的烛火。
"奥林匹斯系统正在崩溃!"陆明玥激动地拍下通讯键,"通知五角大楼,干扰起效了!"
陈默却无法分心庆祝。能量融合带来的连接让他感知到苏芮琪正在迅速衰弱。虽然P物质的压力被分担了,但她的身体像烧尽的蜡烛般接近极限。
"停下..."他挣扎着说,"她会死的..."
"不能停!"周教授指着全球地图,"还有40%的节点未被干扰!"
陈默看向苏芮琪。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挂着血丝,却对他微笑。那个笑容让他想起她第一次成功做出熔岩蛋糕时,巧克力浆流淌出来的瞬间——甜蜜而脆弱。
"继续..."她无声地说。
陈默闭上眼睛,将意识完全沉入能量连接。如果这是他们要打的最后一仗,那就一起燃烧殆尽吧。蓝光与金光的漩涡骤然扩大,照亮整个实验室。在外人看来,两个能量舱已经消失在刺目的光芒中。
在意识的最深处,陈默感到自己与苏芮琪的灵魂终于毫无保留地相拥。没有秘密,没有谎言,只有两团伤痕累累却依然温暖的火光。他看到了她最深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被当作实验品而非人去爱;她也看到了他的噩梦——永远无法摆脱17号的标签。
"你不是17号..."苏芮琪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你是陈默,是那个会在雨夜给流浪猫打伞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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