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陈默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他躺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台上,手腕和脚踝被皮带固定。头顶的无影灯直射眼睛,让他无法看清周围。但气味已经足够唤起记忆——消毒水、金属和某种甜腻的药味。白色房间。
"醒了?"三指医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麻醉剂量计算得很准。"
陈默试着挣扎,但皮带纹丝不动。他的左臂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血液正被抽出。
"别费劲了。"医生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戴着手术口罩,只露出一双狂热的眼睛,"先抽500cc全血,然后才是骨髓。放心,不会让你死的——活体样本效果最好。"
陈默的喉咙干得冒火:"苏芮琪...在哪?"
"那个女警察?"医生冷笑,"张省长亲自'审问'她。等这边结束,我再去看看她能贡献什么器官。"
愤怒给了陈默力量。他猛地拉扯束缚,金属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医生只是摇摇头,拿起一支装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增强骨髓活性的药物,会有点疼。"针头刺入陈默右臂静脉,"不过比起你小时候经历的,这算不了什么,对吧?"
药物进入血液的瞬间,陈默全身肌肉绷紧。那不是"有点疼",而是千万根烧红的针在血管里游走的剧痛。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啊,对了。"医生突然想起什么,走向一旁的柜子,"你父亲——陆远山死前也这么硬气。"他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想听听吗?"
录音机播放出沙沙的声响,然后是陆远山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你们不会得逞。证据已经..."
"闭嘴!"张克俭的声音打断了他。
一阵杂音后,是陆远山痛苦的呻吟,接着是身体倒地的闷响。
"心脏病发作,多么完美的意外。"医生关掉录音,"你养父陈志远就聪明多了,知道假装车祸。可惜最后还是被马国强找到..."
陈默的血液在沸腾。两个父亲的最后时刻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回忆。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着房间。左侧是监护仪器,右侧是手术器械台。他的怀表还戴在左手腕上,表面已经出现裂痕。
"为什么给我听这个?"陈默艰难地问。
医生调整着采血设备:"让你明白反抗是徒劳的。二十年来,所有追查这件事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会例外——当然,是在我们取完所需之后。"
剧痛再次袭来,这次来自骨髓。陈默忍不住弓起背,汗水浸透了身下的垫单。医生满意地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完美的生理反应。你的身体记得这个过程,即使你的意识忘记了。"
陈默的视线落在医生的右手上——那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正操作着仪器。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你少的三根手指..."陈默喘息着说,"是实验事故?"
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很敏锐。是的,早期基因编辑样本失控了。"他举起残缺的右手,"代价而已。科学需要牺牲。"
"那为什么..."陈默故意停顿,吸引医生靠近,"...不把整只手都献给你的科学?"
他突然用尽全力抬头,狠狠撞向医生的鼻子。这一击让医生踉跄后退,撞翻了器械台。手术刀、镊子、剪刀散落一地。
陈默趁机扭动身体,让怀表表带摩擦金属台边缘。锋利的金属边一点点割裂皮革表带。
"蠢货!"医生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术刀,"我要亲自剖开你的胸腔!"
表带断裂的瞬间,陈默抓住怀表,用尽全力砸向最近的监护仪。玻璃屏碎裂,火花四溅。整个房间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应急照明启动,将一切染成暗红色。
医生举刀扑来。陈默侧头避开,刀尖擦过耳朵,深深扎入垫单。他趁机用怀表的金属边缘猛击医生手腕。手术刀当啷落地。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医生咆哮着掐住陈默的脖子,"'收割者'将改变世界!"
陈默眼前发黑,但他摸到了落在身旁的手术刀。皮带被割断的瞬间,他翻身将医生压在身下,刀尖抵住对方喉咙。
"我只想改变一件事。"陈默喘息着说,"你的呼吸。"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陈默犹豫了一秒,就是这一秒让医生抓住机会,一记膝撞将他掀翻。两人在地上扭打,撞翻了输液架和各种设备。
医生残缺的右手出奇地有力,再次掐住陈默的脖子。陈默的视线开始模糊,手中的手术刀越来越沉...
"砰!"
一声枪响。医生的身体僵住了,额头出现一个血洞。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重重倒在陈默身上。
陈默推开尸体,看到苏芮琪站在门口,双手握着一把冒烟的手枪。她的右眼完全肿闭,左脸满是淤青,但持枪的手稳如磐石。
"时间...刚好..."她虚弱地笑了笑,然后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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