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滑向悬崖边缘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陈默能看到雨滴悬停在空气中,每一颗都折射着后方追车的灯光。陆明玥的尖叫声在他耳边变得扭曲而遥远。
"跳车!"他大吼,同时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和狂风立刻灌进车厢。陈默抓住陆明玥的手腕,在车子前轮悬空的最后一刻,拽着她一起滚出车门。
他们跌落在湿滑的山路上,惯性带着两人翻滚数圈。陈默本能地将陆明玥护在怀中,自己的后背重重撞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吉普车坠下悬崖,几秒后,一声闷响伴随着隐约的爆炸震动传来。
"陈默!陈默!"陆明玥拍打他的脸,"你能听见我吗?"
陈默艰难地聚焦视线。陆明玥的脸上有擦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但看起来没有严重受伤。远处,追兵的车灯正在靠近。
"快走..."他挣扎着站起来,左腿一阵刺痛,可能是扭伤了脚踝。
陆明玥架起他的胳膊,两人踉跄着离开路面,钻进路旁的灌木丛。雨水冲刷掉了大部分血迹和痕迹,但陈默知道这只能拖延追兵一时。
"那边有个山洞。"陆明玥指向不远处山体上的一个黑黢黢的缺口。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洞移动。陈默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肋间的剧痛,可能是撞到岩石时断了肋骨。陆明玥的情况稍好,但她的右手腕明显肿胀,可能是跳车时扭伤的。
山洞入口狭窄,内部却意外地宽敞干燥。陈默瘫坐在地上,检查身上的伤势——除了肋部和脚踝,左臂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血已经浸透了袖子。
"让我看看。"陆明玥撕下自己衬衫的下摆,熟练地包扎他的伤口,"需要止血。"
陈默咬紧牙关忍受疼痛:"你懂急救?"
"父亲坚持让我学。"陆明玥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自从你...陆明辰失踪后,他变得过度保护。"
听到这个名字,陈默心头一颤。他仍然无法将自己与"陆明辰"联系起来,尽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是事实。
洞外传来引擎声和喊叫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洞口。两人屏住呼吸,紧贴洞壁。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擂鼓。
"肯定死了。"一个粗犷的男声说,"这么高的悬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一个声音回应,"张省长下了死命令。"
脚步声停在洞口不远处。陈默和陆明玥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一滴水从洞顶落下,正好打在陈默的伤口上,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这有个洞!"第一个男人喊道。
手电筒的光束扫进洞内,照亮了陆明玥惊恐的眼睛。陈默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苏芮琪给他的那把。如果被发现,他至少要确保陆明玥能逃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和刺耳的刹车声。
"是陆总的车!"第二个男人说,"快过去!"
脚步声匆匆离去。陈默和陆明玥等了足足五分钟,确认追兵真的离开后,才长出一口气。
"陆沉亲自来了。"陆明玥冷笑,"看来我们真的很重要。"
陈默小心地爬到洞口观察。山下,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坠崖的地方,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悬崖边向下看——即使隔着雨幕,陈默也能认出那是陆沉。另一个人正向他汇报什么,手势激动。
"他们在商量怎么下去确认。"陈默退回洞内,"一旦发现车里没有尸体..."
"我们得离开这里。"陆明玥站起身,"能走吗?"
陈默试着站起来,肋部和脚踝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点点头:"总比等死强。"
陆明玥扶着他向山洞深处走去。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山洞并非死胡同,而是通向山另一侧的一条狭窄通道。通道黑暗潮湿,两人只能摸着墙壁缓慢前进。
"你之前说...我的骨髓能救张克的女儿?"黑暗中,陈默突然问道。
陆明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张雅,她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天生免疫缺陷,需要骨髓移植才能活过三十岁。"
"所以那些失踪的孩子..."
"最初是为了找匹配的供体。"陆明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后来变成了器官买卖的生意。张克俭的女婿——那个只有三根手指的医生——经营着整个网络。"
通道逐渐向上倾斜,空气变得新鲜了些。陈默的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戴着口罩的医生,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这些是记忆还是想象?他分不清。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特别保护我?"他再次问出这个困扰他的问题。
陆明玥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你是父亲的孩子,也因为...你的配型是完美的。张克俭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你。"
通道尽头被一块巨石堵住,只留下顶部一条狭窄的缝隙。雨水从缝隙中渗入,形成一个小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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