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训练场上,红旗仍在李秀英手中高高飘扬,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了那个还在冒着泡的臭水沟。
整整三秒的死寂。
“哗啦——”
沈墨猛地从浑浊的泥水中站起身。价值不菲的作战服糊满了黑泥,脸上泥水直流。最绝的是,一撮翠绿的水草正好挂在他的帽檐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刚抬手抹了把脸,还没看清是谁把自己撞进水沟——
“哗啦!”
苏婉宁紧接着从旁边冒出水面。
这臭水沟里污水浑浊,她惊慌之下双手乱挥,冷不丁摸到个硬实的东西,想也没想就用力一按,借力想要稳住身子。
“啪!”
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摁在了沈墨刚抹干净的脸上!
苏婉宁待看清眼前状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这下闯大祸了!
“咳咳咳……连长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慌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想去擦干净,结果越擦越糟,沈墨那张刚抹干净的脸瞬间又糊满了泥浆。
沈墨一把拍开苏婉宁还在他脸上乱抹的手,黑着脸转身就往岸边走。苏婉宁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已经在心里打起了检讨书的腹稿。
她手脚并用地想跟上,谁知脚下突然一滑,慌乱间双手在空中胡乱一抓——
“刺啦!”
她竟不偏不倚地拽住了沈墨的裤腿!
沈墨猛地回头,脸色铁青。还来不及发作,整个人就被这股力道带得向后倒去。
“噗通!”
刚刚站稳的连长,第三次栽进了臭水沟。
苏婉宁连滚带爬地上了岸,瘫在泥地里大口喘气。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沈墨,脱口而出:
“不是吧……这么弱?”
话音刚落,整个训练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沈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集团军大比武的尖子,堂堂军校毕业生,空降兵刀尖上的刀尖,居然被一个五公里跑倒数的新兵说——
“弱”?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缓缓抬起头,泥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滴答答往下落,帽檐上那撮水草还在顽强地晃悠。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里面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苏、婉、宁。”
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
“啊!连长!”
“要出大事啊!”
“快!快救人啊!”
站成一溜看热闹的新兵们这才如梦初醒,一窝蜂地涌上来。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王和平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苏婉宁的胳膊就往岸上拽,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人像拎麻袋似的提溜起来,差点把苏婉宁的作训服袖子给扯下来。
李秀英赶紧去拉沈墨,谁知脚下踩到青苔,“哧溜”一滑,整个人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划拉了半天,还是旁边看热闹的排长拽了她一把才没栽进沟里。
“我的眼镜!谁看见我眼镜了?”
赵琳眯着眼睛跪在地上乱摸,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哎哟”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苏小梨在人群外急得团团转,跳着脚喊:
“让让!让我进去!”
结果被人群挤得一个趔趄。
还有个新兵想表现,捡了根长树枝要拉人,结果树枝“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几个排长交换了个眼神——
完了,连长这是真炸了!
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嘴角抽搐得像抽筋。毕竟能让连长吃这么大瘪的场面,当兵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眼瞅着沈墨浑身滴着泥水就要往苏婉宁那边去,一排长当机立断,一个箭步从后面抱住连长的腰:
“连长——冷静!冷静啊!”
二排长反应极快,立即蹲下去抱住沈墨的大腿:
“使不得啊连长!那可是女兵!”
三排长张开双臂拦在中间,扯着嗓子喊:
“全连都看着呢!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啊!”
这三个戏精配合得天衣无缝,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拦路的拦路,把沈墨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墨笔直地站在泥地里,每动一下就有泥水从衣角滴落,他心里叹了口气,这帮戏精想什么了,他就想问一问,“你居然说我弱,哪里弱了?”
他翻了白眼:无语望苍天啊!
而他对面的苏婉宁更狼狈——
头发糊了半张脸,作训服裤腿破了个口子,一只鞋还陷在泥沟里没捞上来。
全连官兵大气不敢出,几个排长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抖得像筛糠。
一排长还在那装模作样地劝:
“连长你消消气,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什么钢铁硬汉,什么尖刀连的威严,都随着这撮水草一起,彻底泡汤了。
就在这时,其他几个连的连长闻讯赶来。看到沈墨这副狼狈模样,几位老战友先是一愣,随即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连长和三连长交换了个眼神,快步上前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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