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轻声诉说,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恍惚:
“可你留下钱和粮票就走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总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她唇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后来重逢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时我就想,这一定是上苍给我的机会。”
她的声音渐渐坚定:
“我暗暗下定决心,等考上大学,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然后堂堂正正地告诉你——顾淮,谢谢你救了我。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愿意吗?”
顾淮没有立即回答。
他深深地望着她,那双总是坚毅沉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有震惊,有疼惜,更有一种汹涌难抑的温柔。
然后,他伸出双臂,用一种近乎珍重的力道,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婉宁,你听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从在河里抓住你的那一刻起,我顾淮这辈子,就再也没打算放开。记住了吗?”
苏婉宁的脸颊贴在他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一声声,沉重而滚烫,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
顾淮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声音低沉而沙哑:
“以后我的路,和你一起走。”
他略一停顿,再次开口时,每个字都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的人生,从今往后,只有你。”
山风悄然静止,连绵的花海也陷入寂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个紧密的拥抱,和这句郑重的承诺,沉沉地落在苏婉宁心上,生根发芽。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还要崎岖。顾淮始终护在她外侧,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
“小心脚下。”
经过一处陡坡时,他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她带下那段险峻的石阶。苏婉宁依偎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整颗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走到半山腰的吉普车旁时,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
顾淮为她拉开车门,一手细心地护在她头顶。俯身时,他却忽然顿住,在她额间留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上车吧。”
车子在暮色中缓缓驶下山路,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谁也没有说话。苏婉宁悄悄侧过头,目光落在顾淮专注开车的侧脸上。
夕阳的余晖为他硬朗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让她不禁想起刚才就是这双手,那样用力地将她拥在怀里。
快到校门时,她轻声开口:
“就停在这里吧。”
顾淮依言将车停在离校门尚有百米距离的一棵梧桐树下。这里灯光朦胧,树影婆娑,既能望见校门的灯火,又足够隐蔽安静。
他熄了火,车内瞬间陷入静谧,只余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他转过身,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温柔流连,像是要把这一刻牢牢刻进心底。
“下次。”
他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带你去看石榴花。”
苏婉宁点点头,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
“好。”
她伸手去开车门,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却被他轻轻握住。
“等等。”
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放在她掌心。深蓝色的绒面在暮色中泛着细腻的光泽。
“打开看看。”
苏婉宁小心地打开盒盖,呼吸微微一滞——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的徽章。不是金银,而是某种特殊的合金材质,上面精心雕刻着星辰环绕塔台的图案,星辰的位置恰好是北斗七星的排列。
在暮色中,徽章泛着沉稳的金属光泽,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这是……”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徽章上的纹路。
“请机械营的老班长帮忙打的。”
顾淮的声音很轻。
“星辰永远知道塔台的位置。”
苏婉宁握紧手中的徽章,冰凉的金属很快就被她的体温焐热。她抬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很喜欢。”
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郑重地将徽章别在内里的衣襟上,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金属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在这里。”
她将手按在胸前,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它离我的心最近。”
顾淮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和微微敞开的领口上,那里别着他赠予的星辰与塔台。
他伸手,指尖先是触碰到她衣襟上的徽章,感受到那下面传来的、她急促的心跳,然后才缓缓为她系好扣子。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克制的温柔,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颈侧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而温热。
“苏婉宁。”
他忽然唤她的全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抗拒的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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