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尊,这贝微微也太咄咄逼人了!”郝万山跟在吕欢身后,眉头拧成一团,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满是不平。他攥着保温杯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自从决定跟着吕欢,他见惯了旁人对吕欢的恭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明着嘲讽,更何况吕欢还是为了帮他拿百年何首乌才来的,这份愧疚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吕欢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淡笑,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妨,治病救人本就是我想做的,跟她斗医,也是切磋医术,你别往心里去。”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摸对联时的木纹触感,想起韩点将的名头,心里倒对贝家的医术多了几分期待——能让龙组龙头亲自题字,贝海石的针灸术,想必真有过人之处。
旁边的小婵听到两人对话,脚步顿了顿,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扎着羊角辫的脑袋微微扬起,语气带着少年人的傲气:“哼,不知天高地厚,等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她攥着浅蓝布裙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对贝微微的维护——跟着贝微微这些年,她见过太多被贝微微治好的病人,早就把这位小姐当成了“神医”,自然容不得旁人质疑。
张耀扬走在前面,耳朵尖得很,听到小婵的话,忍不住回头哈哈大笑:“小婵说得对!蒋老大,你这带来的小兄弟,勇气可嘉,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跟贝小姐比针灸,这不等于拿鸡蛋碰石头吗?”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蒲扇摇得呼呼响,眼神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显然是等着看吕欢出丑。
一众益州大佬也跟着附和,有人摇头,有人偷笑,只有蒋天养皱着眉,没说话——他虽然心里也没底,但看着吕欢从容的样子,又想起凌老爷子被治好的事,还是压下了劝阻的念头,只是默默跟在后面,攥紧了拳头。
穿过医馆前堂,候诊区的景象让吕欢眼前一亮——靠墙的沙发上坐满了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泛黄的病历本,有年轻妈妈抱着发烧的孩子轻轻哄着,护士站里,穿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正低头登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空气中的药香,格外亲切。吕欢的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想起师姐吕洁教他第一针时说的“医者仁心,见患则救”,眼底的兴奋更浓了——这才是中医该有的样子,有烟火气,有救人的温度。
“跟我来。”小婵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诊室。诊室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人体脏腑图,纸页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穴位,旁边还钉着一本翻旧的《针灸大成》,书页边缘都磨出了毛边。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单人床,床边的小几上放着消毒棉片和酒精瓶,对面的药柜上,整整齐齐码着数百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红色的药名标签,“当归”“黄芪”“柴胡”……字迹工整。
贝微微已经换了一身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她坐在药柜前的木椅上,手里翻着一本病历,见吕欢等人进来,抬眼放下病历,眼神里的战意更浓了:“想好了?要比什么?”
“听说贝家是‘山城针王’,那就比针灸吧。”吕欢走到诊室中央,目光扫过墙上的脏腑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能看出图上的穴位标注比寻常医书更精细,连一些罕见的奇穴都标了出来,显然是贝家几代人的经验积累。
“哈哈哈!比针灸?这小子怕不是疯了!”张耀扬第一个笑出声,蒲扇拍在大腿上,肥肉跟着抖动,“贝小姐的‘天行九针’,在益州中医界谁不知道?你这是赶着送人头啊!”
诊室门口,候诊的病人也纷纷摇头。一个抱着孩子的妈妈小声跟身边的老人说:“这小伙子太年轻了,贝医生的针灸可是治好过我家孩子的咳嗽,他怎么敢比?”老人叹了口气,点点头:“现在的年轻人,心太浮,以为懂点皮毛就敢跟行家叫板。”
贝微微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你确定要比针灸?我可以跟你比搭脉断病,或者开方抓药,选你擅长的。”她不是看不起吕欢,只是觉得没必要——针灸是她最擅长的,吕欢主动选这个,跟认输没什么区别。她自小跟着爷爷贝海石学医,不仅精通“天行九针”,搭脉、开方、推拿样样精通,说是全能型中医也不为过。
“就比针灸。”吕欢摇头,语气坚定,“既然我加了赌注,就得光明正大赢你,免得旁人说我投机取巧。”他的目光落在贝微微手边的针盒上,那是一个紫檀木做的盒子,上面刻着细碎的云纹,一看就有些年头。
“你这人怎么回事?贝医生给你台阶下你还不下!”一个穿格子衫的大叔从候诊区走过来,语气激动,“去年我老寒腿犯了,走路都费劲,是贝医生用针灸扎好的,你凭什么跟她比?”
“就是!别在这耽误贝医生给我们看病!”另一个阿姨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不满。
吕欢看着这些为贝微微说话的病人,不仅没生气,反而暗自点头——能让病人这么维护,说明贝微微是真的帮他们解除了病痛,不是徒有虚名。他对这场斗医,反而更期待了,指尖甚至微微有些发痒,想起师姐第一次教他扎“合谷穴”时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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