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是一下子出现的,是慢慢变出来的。
张家能和妻子王美花躺在炕上,热得浑身黏糊糊的。夏天的夜晚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连狗都懒得叫唤。
“这鬼天气,热死个人。”张家能翻了个身,汗津津的胳膊搭在美花身上。
美花推开他:“拿开你的脏手,一身的汗。”
“摸一下咋了?自己媳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张家能嘿嘿笑着,手又不老实地伸过去。
“烦不烦?”美花踹了他一脚,“睡你的觉。”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院子里走。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张家能竖起耳朵:“啥声音?”
“可能是野狗翻垃圾呢。”美花不以为然。
张家能骂骂咧咧地起身,凑到窗前朝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晃。
“看见啥了?”美花问。
“屁也没有。”张家能回到床上,“这年头,野狗都比人肥。”
他们刚重新躺下,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楚,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从院子这头走到那头。
张家能一下子坐起来:“妈的,肯定是谁家牛跑出来了。”
他抄起手电筒,光着膀子就出了屋。美花跟在后面嘟囔:“你小心点,万一是偷东西的?”
院子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手电光照过鸡窝、柴堆、农具,一切如常。张家能骂了一句,正要回屋,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些不对劲。
在手电光下,泥地上有一串奇怪的印记,既不是脚印,也不是车轮印,而是一道道黏糊糊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湿漉漉的袋子走过,在痕迹边缘,还有些发亮的反光点。
“这啥玩意儿?”张家能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立刻缩了回来。那东西又黏又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美花也凑过来看:“是不是谁家死鱼掉路上了,让野狗叼来的?”
“大半夜的,净瞎折腾。”张家能虽然觉得奇怪,但困意上头,也没多想,“明天再说吧。”
两口子回屋睡了。谁也没注意到,在院墙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美花起床做饭,发现院门虚掩着。她记得昨晚张家能是插上门闩的。
“你昨晚没插门?”她问刚醒的张家能。
“放屁,我亲手插的。”张家能揉着眼睛走到院门口,发现门闩确实被拉开了。更奇怪的是,门板上也有那种黏糊糊的痕迹,而且更多更明显,甚至有些地方还沾着几粒白色的东西,细看像是鱼卵。
“妈的,谁搞的恶作剧。”张家能骂骂咧咧地打水冲洗。
这事儿本来就这么过去了。可第二天晚上,他们又被声音吵醒了。这次不只是拖拽声,还夹杂着低沉的、像是湿衣服拍打地面的声响。
张家能猛地拉开窗帘。
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说它是人,是因为它有大致的人形,但轮廓总是模糊不清,好像在不断细微地变动。它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湿漉漉的光,像是被水泡胀的皮革。
最可怕的是,当那东西稍微转过身时,张家能看到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个黑窟窿,从里面不断渗出黏稠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形成那些痕迹。
张家能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拉上窗帘,浑身发抖。
“你看见啥了?脸白得跟纸似的。”美花问。
“没……没什么,野狗,好大一只野狗。”张家能不敢说实话,生怕一说出来,那东西就会知道他们看见了它。
这一晚,两口子挤在一起,谁也没睡着。天快亮时,张家能才鼓起勇气再次拉开窗帘一角。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又多了一串黏糊糊的痕迹,这次一直延伸到他们家窗户底下。
接下来的几天,那东西每晚都来。起初只是站在院子里,后来开始绕着房子转圈,最后竟然开始用手——如果那能叫做手的话——扒窗户。它的手指异常细长,指间有蹼状物连接,每次触碰玻璃,都会留下黏糊糊的印子。
“这屋里咋一股死鱼烂虾的味儿!”美花吓坏了,“是不是去年在河边淹死的那个张老三?他找你索命来了?”
“胡扯啥,张老三是自己喝多了掉河里的,关我屁事。”张家能嘴上硬,心里却虚得很。
村里人听说张家闹鬼,有说是水鬼找替身的,有说是黄大仙作祟的,还有说是张家能爹娘生前不积德,报应到儿子身上了。大家天一黑就不敢从张家门前过,生怕撞邪。
村东头八十多的赵老太听过描述后,脸色大变:“那是‘腐蛆客’,河里的脏东西!它一次比一次靠得近,等它能完全贴到你窗户上,就能进屋里来了!”
张家能和美花吓得半死,求赵老太给个解法。
赵老太摇头:“我只听我奶奶说过,这东西是淹死的人怨气所化,专找阳气弱的人家。它现在盯上你们了,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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