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川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天深夜打开了诊所的门。
那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连风都静止了。杨大川刚给最后一个病人打完点滴,正准备关灯休息,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作为村里唯一的医生,二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深夜急诊。
"杨大夫!救命啊!我媳妇要生了!"门外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和掩饰不住的恐慌。
杨大川拉开门栓,看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用背架背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站在门口。男人脸上全是汗,眼睛里布满血丝。女人则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透了。
"快进来。"杨大川侧身让开,帮着男人把孕妇扶进诊疗室。在灯光下,他注意到孕妇的肚子大得异常,像是怀了双胞胎,但形状却不太对劲——腹部中央有一道明显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出了两个凸起。
"什么时候开始阵痛的?"杨大川戴上橡胶手套,准备检查。
"就、就刚才,"男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在赶路,突然她就说不行了..."
杨大川皱了皱眉。孕妇的状态很奇怪,既没有正常分娩时的规律宫缩,也没有破水的迹象,但腹部却在剧烈蠕动,仿佛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要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第几胎?"杨大川一边准备接生器械一边问。
男人愣了一下,眼神闪烁:"林、林小娥,第一胎..."
杨大川的手顿住了。他在这个村子行医二十年,几乎认识所有人,但从未见过这对夫妇。而且孕妇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多岁,说是第一胎实在可疑。
还没等他追问,孕妇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的腹部剧烈抽搐起来,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杨大川看见她的肚皮上鼓起两个清晰的掌印,就像有两只小手正从内部拼命往外推。
"按住她!"杨大川对男人喊道,自己则迅速准备好接生工具。情况紧急,他顾不上多问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是杨大川职业生涯中最恐怖的经历。孕妇的尖叫声越来越高亢,最后变成了某种野兽般的嘶吼。她的腹部像波浪一样起伏,皮肤下能看到明显的蠕动。当杨大川终于看到胎儿头部时,他的血液几乎凝固了——那不是正常婴儿的头颅,而是一个青灰色的、布满紫色血管的球状物,没有头发,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细密牙齿的嘴。
"老天爷..."杨大川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但更可怕的是,他看见第二个头正从产道挤出来——这是一对连体婴。
接生过程如同噩梦。两个婴儿的身体扭曲地纠缠在一起,皮肤像浸过水的羊皮纸一样半透明,能看到下面蠕动的内脏。它们没有哭,只是用那双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大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当最后一个婴儿完全脱离母体时,杨大川惊恐地发现它们根本没有脐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两个婴儿的腹部是连在一起的,像被某种粘稠的黑线缝合过。
"这不可能..."杨大川后退一步,撞上了器械台。他行医多年,见过各种畸形胎儿,但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最可怕的是,这两个明显已经死亡的婴儿——它们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却在动,四肢缓慢地抽搐着,黑色的眼睛追随着杨大川的每一个动作。
就在这时,诊疗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杨大川回头想叫那个男人帮忙,却发现他不见了,病床上的孕妇也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散发着腐臭气味的黑色液体。
灯灭了。
黑暗中,杨大川听见湿漉漉的爬行声和某种黏腻的吮吸声。他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诊疗室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两道蜿蜒的血迹通向门外。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发现杨大川昏倒在诊所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手术刀。他被送回家休养了三天才恢复意识,却对那晚的事闭口不谈。
但恐怖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的清晨,村东头的老王家发现自家养的十几只鸡全部死亡,尸体干瘪得像被吸干了血液,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孔洞。三天后,李家的看门狗被发现在狗窝里碎成了几块,内脏不翼而飞。最可怕的是张老汉的孙子——五岁的小男孩半夜惊醒,说看见两个"黑乎乎的小人"趴在他床头"朝他笑",第二天就高烧不退,身上莫名出现多处淤青。
村里流言四起,有人说看见了两个爬行的黑影,有人说听见婴儿哭声从坟地方向传来。杨大川知道,那对怪物还在这里,而且越来越强。
他决定去找村里的老道士。八十多岁的徐道长是这一带唯一懂驱邪的人,年轻时曾处理过不少怪事。
"子母煞,"徐道长听完杨大川的描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而且是双生的,最凶的那种。"
徐道长告诉杨大川,二十年前80里外的石沟村确实有个叫林小娥的女人,怀孕八月时丈夫意外死亡,她受不了打击上吊自尽。按照习俗,孕妇不能入祖坟,村民们就把她埋在乱葬岗,还特意用铁链捆住棺材,防止她变成"子母煞"回来找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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