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梅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是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三傍晚。
她像往常一样从地铁站走出来,踩着高跟鞋穿过拥挤的人流。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斑驳的人行道上。就在她经过那家永远关着卷帘门的五金店时,她注意到自己的影子突然短了一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下拽了它一把。
王雪梅停下脚步,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影子恢复了正常长度,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她摇摇头,继续往家走。三十岁的单身女性在这座城市里并不罕见,她租住的公寓位于老城区一栋六层板楼的顶层,虽然老旧但胜在便宜。
电梯坏了三个月还没修好,王雪梅已经习惯了爬楼梯。当她走到四楼转角时,一阵冷风突然从楼梯井下方窜上来,带着某种潮湿的腥气。她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这栋楼的通风系统早就坏了,不该有风才对。
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王雪梅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记得早上出门前明明开窗通风了。客厅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纹丝不动。她放下包,检查了每个房间——没有人闯入的痕迹。
"可能是记错了。"她自言自语道,打开冰箱取出速食晚餐。
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中,王雪梅隐约听到墙壁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中蠕动。她贴近墙壁,声音又消失了。这栋老楼管道老化是常有的事,她没太在意。
深夜,王雪梅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卧室一片漆黑。声音来自床底——像是纸张被缓慢翻动,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爬行的动静。她僵在床上,不敢动弹。声音持续了约莫一分钟,然后戛然而止。
第二天早晨,王雪梅鼓起勇气检查了床底。除了一层薄灰,什么也没有。她松了口气,把这一切归咎于工作压力导致的幻觉。
公司里,王雪梅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报表。邻座的同事小林凑过来:"雪梅,你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
"嗯,做了些奇怪的梦。"王雪梅勉强笑了笑,没提那些声响。
"听说你住老城区那边?"小林压低声音,"我表姐以前也住那儿,说半夜总能听见墙里有声音,后来搬走了。"
王雪梅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什么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墙里爬。"小林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肯定是老房子管道问题啦,别多想。"
下班时,王雪梅刻意绕开了五金店。人行道上的影子正常地随着她的步伐移动。走到楼下,她注意到楼梯扶手上有一道黏糊糊的痕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绿色。她用纸巾擦了擦,纸巾立刻被腐蚀出一个洞。
王雪梅的心跳加速了。她快步上楼,这次没有遇到奇怪的风。进门后,她立刻检查了所有窗户——全部锁得好好的。但当她走进浴室,发现浴缸里积着一层薄薄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缕像是藻类的绿色物质。
她确定早上用完浴缸后擦干了。王雪梅打开水龙头冲掉那些绿色物质,水流起初是浑浊的,渐渐变清。她盯着排水口,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管道深处回望着她。
当晚,王雪梅把卧室的台灯调到最亮,强迫自己入睡。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床垫微微下沉,像是有人坐在了床尾。她不敢睁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缓缓爬上她的脚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她。
王雪梅猛地坐起来,打开所有灯。房间里空荡荡的,但床尾的床单上有一块明显的水渍,形状像是一个人的手掌。
第二天是周六,王雪梅决定去找房东。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隔壁的老太太探出头:"找老李啊?他住院了,说是皮肤感染,浑身起疹子。"
"什么时候的事?"王雪梅问。
"就前两天。"老太太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他检查了地下室的水管,回来就这样了。"
王雪梅感到一阵寒意。她回到自己公寓,打开电脑搜索这栋楼的历史。资料显示,这里三十年前曾是一处低洼地,后来填平建了住宅楼。更早的时候,这片区域据传是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一部分。
夜幕降临,王雪梅把所有门窗都锁好,在床头放了把水果刀。她打开电视让房间有点声音,但午夜时分,电视突然开始闪烁,画面扭曲成一片雪花,发出刺耳的噪音。她拔掉电源,噪音却持续了十几秒才停止。
随后,厨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王雪梅抄起水果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橱柜里的一个玻璃杯莫名其妙地碎了,碎片散落在台面上。她蹲下来查看,发现碎片之间有一些黏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就在这时,她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王雪梅的手开始发抖。她慢慢挪到浴室门口,水声停止了。推开门,浴缸里又积了水,这次更多,几乎满了。水是浑浊的绿色,表面浮着一层油膜般的东西。最可怕的是,浴缸边缘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像是有人从里面爬出来时留下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