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三医院的夜班总是格外漫长。刘子芸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组病人的体温数据录入电脑。凌晨三点十七分,整个住院部安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鸣和偶尔传来的仪器滴答声。她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白大褂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惨白。
护士站的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刘子芸拿起手电筒,准备开始每小时一次的例行巡房。这是她在市三院工作的第五个年头,早已习惯了夜班的各种诡异声响——自动门无缘无故的开关,空病房里传出的脚步声,还有那些病人声称半夜看见的"白影"。
"又是心理作用。"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医院这种地方,生死交替,难免会让人产生幻觉。
走廊的灯光似乎比往常更加昏暗。刘子芸的护士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形成诡异的回声。她先检查了701到705病房,病人们都在熟睡,监护仪上的波形规律地跳动着。
当她走到708病房门前时,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间病房今晚应该空着才对,门却虚掩着,从门缝中渗出比走廊更冷的空气。刘子芸皱眉,她清楚地记得下班前亲自锁好了这间病房。
"有人吗?"她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病床、柜子和卫生间。一切正常,只是温度低得不正常。刘子芸检查了窗户,都锁得好好的。她正要离开,余光却瞥见床头柜上的病历本——它被翻开了。
心跳突然加速。刘子芸走近,手电筒的光照在泛黄的纸页上。这是一本老式病历,格式早已淘汰多年。在患者姓名一栏,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周明德"三个字,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的记录。最奇怪的是,诊断结果处被用力划掉了,纸张甚至有些破损,像是有人用笔反复涂抹。
"奇怪..."刘子芸合上病历本,准备明天向后勤反映。当她转身时,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卫生间半开的门,一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
刘子芸僵在原地。那绝不是错觉——有什么东西在卫生间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电筒的光颤抖着照向那个方向。
"是谁在那里?"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尖锐。
没有回应。刘子芸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卫生间。推开门的一刻,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镜子、马桶、洗手池——什么都没有。她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回到护士站,刘子芸决定查看监控。保安室的老张打着哈欠给她调出了708病房走廊的录像。
"又看到什么了?"老张的语气见怪不怪。
"可能是错觉。"刘子芸盯着屏幕。录像显示,凌晨两点四十六分,708病房的门自己缓缓打开了。没有人在画面中进出,但门确实开了。更诡异的是,两点五十分,一道模糊的白影从走廊尽头飘过,消失在708病房方向。
老张的表情变得严肃:"刘护士,我劝你别太在意这些。医院嘛,总有些解释不清的事。"
"这是什么?"刘子芸指着屏幕上那道白影。
老张关掉监控:"夜巡人。老员工都这么叫它。别问太多,就当没看见。"他的眼神闪烁,明显不愿多说。
接下来的几周,刘子芸开始注意到更多异常。药品柜里的麻醉剂会莫名其妙少了几支,第二天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夜间查房时,总感觉有人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最可怕的是,她开始频繁梦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注射器,面容模糊不清。
"你最近气色很差。"同事小林在更衣室对她说,"是不是夜班太累了?"
刘子芸摇摇头:"可能是吧。最近总是睡不好。"
"听说708病房又出问题了?"小林压低声音,"保洁阿姨说早上发现病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但那里根本没住病人。"
刘子芸的手一抖,梳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却看到储物柜下方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医院门口的合影,日期是1999年。其中一个年轻医生的脸被墨水涂黑了,但胸牌还能辨认——"周明德 主治医师"。
"这是..."刘子芸的心跳加速。
小林看了一眼,脸色突变:"你从哪找到的?快放回去!"她几乎是抢过照片,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柜。
"那个周医生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害怕提到他?"刘子芸追问。
小林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二十年前的事了。一场医疗事故...周医生负责的病人死了,家属闹得很凶。后来...后来周医生在708病房自杀了。从那以后,夜班的人偶尔会看到..."她突然住口,"算了,都是迷信。你别想太多。"
那天之后,刘子芸开始调查周明德的事。医院档案室没有他的完整记录,只有一份被涂改过的事故报告。通过一些老员工的只言片语,她拼凑出了大致情况:周明德是位很有前途的年轻医生,因为一次误诊导致病人死亡,在承受不住压力的情况下,用医用麻醉剂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在708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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