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紧了紧身上的保安制服,把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和谐小区三号岗亭的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初秋的夜晚已经带着些许凉意。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夜班才刚刚开始。
"老赵,我走了啊。"白班的保安小李打了个哈欠,把登记本递给他。
"嗯,路上小心。"赵大爷点点头,接过登记本随手翻看。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有几户人家报修了水管和电路问题。和谐小区建成十五年,设施开始老化,但总体还算安宁。
小李离开后,赵大爷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六十二岁的他在这个小区当了八年夜班保安,对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三栋十二层的住宅楼围成一个"品"字形,中间是绿化带和小广场,地下有两层停车场。夜班的工作很简单:每小时巡逻一次,查看监控,处理突发事件——虽然八年来他从没遇到过什么真正的"突发事件"。
凌晨两点,赵大爷开始第一次巡逻。他拿着强光手电,沿着固定路线慢慢走着。手电光扫过灌木丛,惊起几只夜栖的麻雀。这个时间,小区里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几乎所有窗户都是黑的。只有7号楼10层的一户还亮着灯,那是对年轻夫妻,经常熬夜工作。
巡逻完毕,赵大爷回到岗亭,打开监控屏幕。十六个画面显示着小区各个角落的情况。突然,右下角显示地下车库B2层的画面闪烁了几下,出现一片雪花点。
"又接触不良了。"赵大爷嘟囔着,拿起对讲机,"小王,地下车库B2的监控有问题,明天报修一下。"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没有回应。赵大爷皱了皱眉,又呼叫了一次,依然没有声音。他摇摇头,可能是值班室的小王睡着了。这种情况偶尔会发生,他决定亲自去地下车库看看。
电梯下到B2层,门一开,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地下车库比外面温度低好几度,赵大爷不禁打了个寒颤。头顶的日光灯有一半不亮,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有人吗?"赵大爷喊道,声音在混凝土墙壁间反弹。没有人回应,只有远处水管滴水的"嗒嗒"声。
他走到监控死角的位置——东南角的立柱后面,那里是监控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果然,摄像头的外壳松动了,线路裸露在外。赵大爷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胶带,准备临时固定一下。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金属刮擦的声音,像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停车位,但那里应该没有车才对——那个位置属于1204的业主,一家三口去海南旅游了,车也开走了。
赵大爷放下手中的活,朝声音来源走去。转过一排立柱,他愣住了。
一辆黑色的老式轿车停在那里,车型很旧,像是九十年代的款式。更奇怪的是,车牌位置挂着一块崭新的金属牌,上面刻着"0000"四个数字。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
"这车哪来的?"赵大爷喃喃自语。他确定交接班时地下车库的登记表上没有这辆车。而且这种老车根本不可能通过小区门禁的自动识别系统。
他慢慢走近,手电光照在车身上。黑色的漆面异常光滑,反射的光线似乎比普通车漆更强烈,几乎像一面镜子。赵大爷看到自己的倒影被扭曲拉长,显得格外怪异。
当他走到驾驶座一侧时,车窗突然降下了一条缝。赵大爷的心脏猛地一跳,后退了半步。他本以为车里没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您好,请问您是..."赵大爷的声音有些发抖,职业习惯让他还是开口询问。
车窗没有再下降,但透过那条缝,赵大爷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深色西装,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赵大爷的存在。更诡异的是,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赵大爷看到后排还坐着三个人,同样穿着过时的服装,同样面色惨白,一动不动。
"先生?您不能把车停在这里..."赵大爷提高声音,同时手摸向腰间的对讲机。
车内的四个人依然毫无反应。赵大爷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胸口没有起伏——他们似乎没有呼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赵大爷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决定先退开,回岗亭叫支援。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车门解锁的声音。
赵大爷猛地回头,看到四个车门同时微微开了一条缝。没有风,但车门就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推开。更可怕的是,车内的四个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仿佛蜡像一般。
"这不对劲..."赵大爷的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他转身就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中格外刺耳。
跑出十几米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车依然停在那里,车门已经完全打开,但没有人下车。车内空荡荡的——那四个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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