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站在诊所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街道。路灯在雨幕中变成一团团昏黄的光晕,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的水花拍打在诊所的台阶上。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距离关门还有十五分钟。
"看来今晚不会再有病人了。"陈耀祖自言自语道,伸手将门上的牌子翻到"休息中"那一面。
陈氏诊所不大,位于城郊结合部一栋老旧的二层小楼里。一楼是诊疗区,二楼是陈耀祖的住处。诊所虽然简陋,但设备还算齐全,附近居民有个头疼脑热都喜欢来这里,省得跑大医院排队。
他转身走向诊疗台,开始整理今天的病历。诊所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偶尔的雷声从外面传来。陈耀祖今年三十五岁,从医学院毕业后在这开了五年诊所,生活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突然,灯闪了一下。
陈耀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皱了皱眉。这栋老房子的电路一直不太稳定,尤其是下雨天。他继续低头整理药品,但灯又闪了一下,这次更明显,整个诊所都暗了一秒才重新亮起。
"该死的老电路..."他嘟囔着,走向墙边的电闸箱。
就在这时,灯彻底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诊所。陈耀祖站在原地,眨了眨眼,试图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
"停电了?"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苍白的光线在诊所里划出一道细长的光柱。陈耀祖借着这点光亮走向前台,从抽屉里找出应急灯。按下开关后,应急灯发出微弱的蓝光,勉强照亮了诊所中央的一小片区域。
他正准备去检查电闸,突然听到诊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耀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照向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雨中,半截身子还在门外,雨水顺着他的肩膀滴落在地板上。
"医生...还在营业吗?"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陈耀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电筒的光向上移动,照出来人的脸——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孔,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嘴唇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那人继续说道,迈步走进了诊所。随着他的动作,陈耀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潮湿的泥土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
诊所的规定是十一点关门,现在才十点五十。陈耀祖犹豫了一下,职业素养还是战胜了不安:"请进来吧,刚好停电了,我们只能用应急灯。"
陌生人点点头,缓步走向诊疗椅。陈耀祖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关节不太灵活。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的穿着——一件过时的深灰色中山装,布料看起来厚重陈旧,与这个季节极不相称。
"您贵姓?以前来过我们诊所吗?"陈耀祖一边问,一边从柜台拿出纸质病历表。电脑用不了了,只能手写记录。
"林...叫我林先生就好。"那人回答,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是...新搬来的。"
陈耀祖点点头,拿起听诊器:"哪里不舒服?"
林先生缓缓抬起手臂,指向自己的胸口:"这里...很疼...呼吸...困难..."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词之间都有明显的停顿,给人一种他在努力回忆如何说话的感觉。
陈耀祖将听诊器贴在林先生的胸前,突然皱起眉头。听筒里传来的心跳声异常缓慢,每分钟可能只有三十下左右,而且声音沉闷,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
"您的心率太慢了,"陈耀祖放下听诊器,"平时有心脏病史吗?"
林先生缓缓摇头,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没有...一直...很健康..."
陈耀祖拿出血压计,却发现没有电无法使用。他只好改用老式水银血压计,当冰凉的袖带接触到林先生的手腕时,陈耀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皮肤温度低得吓人。
"您的体温..."陈耀祖忍不住问道,"您不觉得冷吗?穿这么少..."
林先生身上只有那件单薄的中山装,在这个暴雨夜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不冷..."林先生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耀祖,"从来...不觉得...冷..."
陈耀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检查,水银柱显示林先生的血压低得离谱,只有60/40mmHg。
"林先生,您的生命体征非常不乐观,我建议您立刻去大医院急诊。"陈耀祖严肃地说,"我这里条件有限..."
"不用..."林先生突然抓住陈耀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就能...治好我..."
陈耀祖倒吸一口冷气,林先生的手像冰块一样寒冷刺骨。他本能地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握得出奇的紧。
"请...先放开..."陈耀祖的声音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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