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明调整了一下挂在胸前的运动相机,确认直播画面清晰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各位老铁,今天咱们来到城东这片废弃工业区探险,据说这里曾经是九十年代最大的纺织厂,后来因为一场大火..."
八月的午后阳光毒辣,张仲明的T恤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一边解说,一边用手拨开齐腰高的杂草,小心地向前走着。直播间里观众不多,只有几十个人,偶尔飘过几条弹幕。
"主播胆子真大,听说那里闹鬼。"
"上次有人在那里拍到奇怪的东西。"
"假的吧,又是剧本。"
张仲明笑了笑,没有理会这些弹幕。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户外探险主播,他知道观众喜欢看什么——神秘、刺激、最好是带点恐怖元素的内容。虽然他自己并不相信这些,但为了流量,偶尔演一演也无妨。
废弃工厂的主体建筑已经坍塌了大半,只剩下几堵摇摇欲坠的砖墙。张仲明绕过一堆锈迹斑斑的机器残骸,突然在墙角发现了一堆灰烬,像是有人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老铁们看这个,"他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灰堆,"看起来像是最近才烧的..."
树枝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张仲明拨开表层的灰烬,一个烧了一半的纸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厘米高的纸人,做工粗糙但五官俱全。它的下半身已经被烧成了灰,只剩下上半身和头部。纸人的脸上用红色颜料画着夸张的笑容,眼睛是两个黑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张仲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随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直播素材。他调整相机角度,给纸人来了个特写。
弹幕突然多了起来:
"快跑!这是祭祀用的纸人!"
"主播别碰那个,不吉利!"
"假的吧,摆拍的吧?"
张仲明嗤笑一声:"老铁们别紧张,这就是个普通的纸人,可能是附近小孩玩剩下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纸人的残骸,"看,啥事没有..."
纸人被踢得翻了个身,露出背面。张仲明注意到纸人背上用毛笔写着几个模糊的字,但已经被烧得看不清了。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算了,咱们继续往前探索..."他站起身,决定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就在转身的瞬间,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女人的声音。
张仲明猛地回头,但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废墟和那个被烧了一半的纸人。他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那是风吹过废墟的声音。
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除了那个纸人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张仲明关掉直播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回家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
当晚,张仲明在剪辑视频时,特意把发现纸人的片段保留了下来。他反复观看那段录像,试图找出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声来源,但录音里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的声音。
凌晨两点,张仲明终于完成了视频编辑。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浴室洗漱。刚打开浴室门,他就僵在了原地——镜子上赫然印着几个湿漉漉的手印,像是有人刚刚用手摸过。
"这不可能..."张仲明喃喃自语。他一个人住,而且确定自己今天还没用过浴室。他颤抖着伸手摸了摸那些手印,冰凉的水珠沾在了他的手指上。
就在这时,浴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黑暗中,张仲明听到浴缸方向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滴水。他记得很清楚,浴缸是干的,他今天根本没洗澡。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张仲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猛地关上门。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再次打开浴室门——灯亮了,镜子上的手印消失了,浴缸也是干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一定是太累了..."张仲明安慰自己,但那一夜他开着所有的灯,辗转反侧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张仲明被门铃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门口。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他的名字。
张仲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包裹拿了进来。拆开后,他的血液几乎凝固——里面是那个被他踢过的纸人,现在完好无损,连被烧掉的下半身也恢复了原状。纸人脸上依然是那个夸张的笑容,但此刻看起来却充满了恶意。
"这不可能..."张仲明的手剧烈颤抖着。他明明把那个纸人留在了废弃工厂,而且它已经被烧掉了一半。更可怕的是,他住的是需要门禁卡的高层公寓,谁能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把东西放在他家门口?
他抓起纸人想把它扔出去,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纸人身上的颜料似乎比昨天更加鲜艳,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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