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结实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贪了那三杯白酒。
"老张头,你这酒劲儿可真够大的!"他醉醺醺地拍着桌子,舌头已经有些打结。酒馆里昏黄的灯光在他眼里变成了模糊的光晕,耳边老张头的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结实啊,你这酒量还得练!"老张头捋着花白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天都黑了,要不就在我这凑合一宿?"
牛结实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不用!我媳妇还等着呢..."他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最后一班回村的公交车早就没了。
"完了完了..."他嘟囔着,酒醒了大半。从这里走回村里少说也得两小时,要是让媳妇知道他喝酒误了车,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夜风一吹,牛结实的酒意又上来了。他站在路口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老张头之前提过的一条近路——穿过乱葬岗,能省下一半路程。
"乱葬岗..."牛结实打了个寒颤。那地方荒废几十年了,村里人都说邪性得很,晚上没人敢去。但眼下这情况...
"怕个球!"他给自己壮胆,"老子牛结实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没见过?"他紧了紧衣领,转身拐进了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月光惨白,照得路面泛着诡异的青色。两边的杂草越来越高,渐渐没过膝盖。牛结实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这鬼地方..."他掏出手机想照明,却发现信号全无,手电筒功能也失灵了。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走了多久,牛结实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原本的小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土包——那是坟堆,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有些坟已经塌陷,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有些立着歪歪斜斜的木牌,上面的字早就模糊不清。
"真他娘的走到乱葬岗来了..."牛结实咽了口唾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想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消失了,四周全是坟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哭声。
那声音细细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是个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牛结实的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谁、谁在那儿?"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哭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可怕。
牛结实松了口气,正要继续找路,突然看见前方一座新坟前跪着个人影。月光下,那人穿着一身大红嫁衣,长发披散,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哭。
"姑娘?"牛结实试探着走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影慢慢转过头来。
牛结实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张脸——那根本不是人脸!惨白的皮肤上光秃秃的,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就像一张被熨平的白纸!
"啊——!"牛结实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慌不择路,在坟堆间跌跌撞撞地穿行。不知跑了多久,牛结实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他惊恐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见鬼了..."他喘着粗气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特别大的坟前。坟前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爱女林小翠之墓"几个字,日期竟然是三天前的!
牛结实头皮发麻。村里最近没人去世啊,这坟是哪来的?更诡异的是,坟前摆着新鲜的供品,还有烧了一半的纸钱。
"小伙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牛结实吓得跳起来,转身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老人穿着破旧的中山装,脸色青灰,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白膜。
"老、老人家..."牛结实声音发抖,"您怎么在这儿?"
老人没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该来这儿..."
"我、我迷路了,想抄近路回家..."
"回家?"老人突然笑了,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进了乱葬岗,还想回家?"
牛结实腿一软,差点跪下:"老人家,求您指条明路!"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拿着这个,往东走,别回头。不管听见什么声音,千万别答应!"
牛结实接过黄符,发现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入手冰凉。他还想再问,老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见鬼了..."牛结实攥紧黄符,按照老人说的往东走。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那女人的哭声,这次更近了,仿佛就贴在他后颈上。
"牛结实..."一个幽幽的女声叫着他的名字,"回头看看我嘛..."
牛结实咬紧牙关,牢记老人的警告,加快脚步。哭声变成了尖利的笑声,四周的坟堆开始蠕动,一只只苍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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