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村的老人们常说,村西那片荒废多年的黄大仙庙去不得。尤其是月圆之夜,那里总会传出些古怪声响,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村里的孩子们从小就被警告,谁要是敢靠近那座庙,黄大仙就会找上门来,让你家宅不宁,鸡犬不宁。
李铁柱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壮实小伙,在县城读过几年书,自诩是个新时代的青年,对这些封建迷信嗤之以鼻。直到那个雨夜,他亲眼看见了那东西...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个傍晚,铁柱刚从镇上卖完山货回来。天色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他抄了近路,从村西那片荒坟地穿过,想赶在天黑前回家。
路过黄大仙庙时,铁柱听见里面传来"吱吱"的叫声。他本不想理会,但那声音越来越凄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痛苦挣扎。好奇心驱使下,他放下担子,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庙。
庙门早已腐朽,只剩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铁柱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着说不清的腥臭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见庙里供桌上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香炉,旁边散落着几根烧了一半的红蜡烛。
"吱吱"声来自供桌下方。铁柱蹲下身,看见一只黄鼠狼被老鼠夹夹住了后腿,正痛苦地挣扎着。那黄鼠狼通体金黄,眼睛却黑得发亮,直勾勾地盯着他,竟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原来是只黄皮子。"铁柱松了口气,伸手想帮它解脱。就在这时,那只黄鼠狼突然停止了挣扎,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发出了类似人类的声音:"救...救我..."
铁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撞上了供桌。香炉"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他脚边。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压在了身下,软软的,还在蠕动。
他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见一只小黄鼠狼被他压得血肉模糊,已经断了气。而那只被夹住的大黄鼠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睛变得血红。
"你杀了我儿...你杀了我儿..."那声音忽高忽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铁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庙门,连担子都不要了,一路狂奔回家。到家后,他锁紧门窗,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铁柱鼓起勇气回到庙前找他的担子。奇怪的是,庙门紧闭,就像从未被打开过。他的担子完好无损地放在庙前,那只死掉的小黄鼠狼和血迹却不见了踪影。铁柱松了口气,以为昨晚只是自己太累产生的幻觉。
然而,怪事从那天晚上开始接连发生。
先是铁柱的母亲突然病倒了。老太太一向身体硬朗,那天却突然高烧不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黄大仙饶命"。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直摇头,说这病来得蹊跷,像是中了邪。
接着,铁柱家的鸡鸭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亡。每天早上,院子里都会多出几只被咬断脖子的家禽,伤口整齐得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的。更诡异的是,那些死去的家禽一滴血都不剩,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第三个晚上,铁柱被一阵抓挠声惊醒。声音来自他的房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挠门。他点亮油灯,战战兢兢地打开门,门外空无一物,只有几道深深的爪痕留在木门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骚臭味。
铁柱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他想起了村里老人说的黄大仙报复的故事——那些冒犯黄大仙的人,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断子绝孙。
第五天夜里,铁柱的母亲在睡梦中咽了气。老太太死状极惨,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铁柱试图合上母亲的眼睛,却发现怎么也合不上,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下葬那天,天空阴沉得可怕。当棺材即将入土时,突然从林子里窜出十几只黄鼠狼,围着坟墓转圈,发出刺耳的尖叫。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只有铁柱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他清楚地看见,领头的那只黄鼠狼右后腿有一道明显的伤疤——正是那天被夹子夹住的位置。
"你杀了我儿..."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铁柱惊恐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没人说话。
葬礼后的第七天,按习俗是"头七",死者的灵魂会回家看看。铁柱按照传统在门口撒了灰,摆上母亲生前爱吃的点心。半夜里,他被一阵咀嚼声惊醒,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趴在供桌前吃东西。那背影像是母亲,但动作却像某种动物,肩膀一耸一耸的。
"娘?"铁柱颤抖着唤了一声。
那身影突然停住,缓缓转过头来——那是一张黄鼠狼的脸,却诡异地长在人的身体上!它咧嘴一笑,露出细密的尖牙:"儿子...娘好饿啊..."
铁柱发出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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