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光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下午。
彩票站里烟雾缭绕,几个老彩民正对着墙上的走势图指指点点。王思光捏着口袋里最后二十块钱,犹豫着是买包烟还是再赌一把。他已经连续买了三个月彩票,连个最小的奖都没中过。
"机选五注。"他最终把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柜台上。
三天后开奖,王思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皱巴巴的彩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比对,当确认最后一个数字也吻合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五百万!税后四百万!
领奖那天,王思光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在镜头前僵硬地举着放大支票。记者问他打算怎么花这笔钱,他结结巴巴地说要回老家盖房子。实际上,他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挥霍的念头。
钱到账的第二天,王思光就搬出了合租的城中村,在市中心租了套高档公寓。他买了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名牌衣服,换了最新款的手机,还去4S店提了辆宝马。晚上,他第一次踏入了以前只敢在门口张望的高级会所。
"先生一个人吗?"穿着旗袍的领班微笑着迎上来。
王思光故作老练地点点头,被领进一个灯光暧昧的包间。不一会儿,一排穿着清凉的姑娘鱼贯而入。他的目光立刻被最后一个女孩吸引——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浓妆艳抹,反而有种清纯的气质,只是眼神里藏着说不出的疲惫。
"我叫美娜。"女孩坐到他身边,声音软糯。
那晚王思光喝了很多酒,在美娜的刻意逢迎下,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中奖的经历。凌晨三点,他醉醺醺地搂着美娜离开会所,直接去了附近最贵的酒店。美娜喂他药片,让他一夜不知疲惫,还迎合他用尽所有招数。
一个月后,王思光带着美娜回了老家。他给父母买了新家电,给亲戚们包了大红包,在村里摆了三天流水席。所有人都夸他有出息,连小时候看不起他的远房表叔都主动来敬酒。
"思光啊,你现在发达了,是不是该把祖坟修一修?"酒过三巡,父亲拉着他的手说,"咱们老王家祖坟都几十年没动过了,你现在有条件,该给祖宗长长脸。"
王思光正被恭维得飘飘然,立刻拍板:"修!必须大修!我要让全村人都看看咱们老王家的气派!"
第二天,王思光就联系了县城的施工队。设计师按照他的要求,画了个气派的方案:青石台阶、汉白玉栏杆,坟前还要做个五十平米的大平台,方便日后祭拜。
"这块得铲平。"施工队长老赵指着祖坟旁边的一个小土包。那是个低矮的坟头,上面长满杂草,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有半截风化严重的木牌斜插在土里,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这是谁的坟?"王思光问父亲。
父亲摇摇头:"打我记事起就在这儿了,从没人来上过坟。听老人说是个绝户坟,家里没人了。"
王思光不以为意:"那就铲了吧,反正没人祭拜,留着占地方。"
老赵犹豫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别人的坟,动了怕犯忌讳..."
"有什么不好的?"王思光打断他,"都几十年没人管了,说不定连骨头都烂没了。我出双倍工钱,你们只管干!"
动工那天,怪事就开始了。
先是挖掘机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换了三台都一样。好不容易开工了,铲那小坟包时,铲斗突然断裂,差点砸到旁边的工人。中午休息时,几个工人说听到坟地里有哭声,但四下查看又没人。
"王老板,这活儿有点邪性啊..."老赵擦着汗说。
王思光往地上啐了一口:"少他妈迷信!加钱,今天必须给我铲平了!"
工人们硬着头皮继续干。当铲斗挖开坟包时,一股刺骨的阴风突然从地下窜出,明明是盛夏,周围的人却同时打了个寒颤。坟里没有棺材,只有几块发黑的骨头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钱。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王思光看都不看一眼。
当晚,王思光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穿黑衣的老头站在他床前,阴森森地说:"你占了我的房子...还我房子..."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动却像被钉在床上。直到美娜把他摇醒,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冷汗。
"做噩梦了?"美娜递给他一杯水。
王思光没告诉她梦的内容,只说天热睡不好。第二天去工地,他特意绕开那个已经被铲平的地方,心里莫名发毛。
祖坟修得很快,半个月就完工了。新修的坟地气派非凡,青石铺地,汉白玉围栏,坟前平台宽敞得能摆下十桌酒席。王思光请了全村人来看竣工仪式,风风光光地祭拜了祖先。
回城后,王思光开始沉迷彩票。以前他一次只买几十块,现在动辄成千上万。美娜劝他节制点,他却说:"我能中一次就能中第二次,这次要中个更大的!"
然而好运似乎用尽了。他中的奖越来越小,投入却越来越大。他开始研究各种"必中秘籍",在彩票站一坐就是一天,眼睛通红地盯着走势图。三个月过去,挥霍剩余的六百万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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