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张浩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发心脏病,医生说可能是先天性的..."
"可是张浩从来没有心脏问题啊!"杨杰忍不住提高声音,"我们去年还一起爬山,他体力比我都好!"
"生死有命..."张父避开杨杰的目光,声音越来越低,"医生说这种病平时看不出来,发作起来几分钟就能要人命..."
杨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便追问。他环顾四周,发现葬礼的布置很奇怪——棺材周围撒了一圈灰白色的粉末,四个角落各摆着一碗生米,米上插着三根香。最诡异的是,棺材盖上用红绳绑着一把剪刀和一面小镜子。
"叔叔,这些是...?"杨杰指着那些奇怪的布置。
"老家的习俗。"张父明显不想多谈,"你先去休息吧,晚上要守灵,会很累的。"
杨杰被安排在西厢房休息。房间简陋但干净,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灵棚。他躺在床上,试图理清思绪。一切都太奇怪了——张浩的突然死亡,村民的异常反应,老太太的警告,还有那些诡异的葬礼布置...
他掏出老太太给的红布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小撮干草,一块黑乎乎的像是木炭的东西,还有一枚生锈的铜钱。杨杰虽然不懂这些,但直觉告诉他应该随身携带,于是重新包好放进衬衫口袋里。
傍晚时分,村里来吊唁的人渐渐多了。杨杰注意到,每个来的人都会偷偷往棺材底下塞点什么,然后匆匆离开,几乎没有人愿意多待。更奇怪的是,所有人在上香时都会刻意避开棺材正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
晚饭是简单的素斋,席间几乎没有人说话。张浩的母亲——一个瘦小的女人——一直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饭,眼泪无声地掉进碗里。杨杰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红绳,绳子上串着几颗黄豆。
"阿姨,"杨杰轻声问道,"张浩的女朋友...没来吗?"
张母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她惊恐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没有...他们早就分手了..."
杨杰分明记得张浩上个月还在朋友圈晒和女友的合照,怎么会"早就分手"?他还想追问,却被张父打断:
"杨杰,吃完饭去灵棚守着吧,我请了先生算过,今晚...很重要。"
"什么先生?算什么?"杨杰越来越困惑。
张父没有回答,只是催促他快点吃完。杨杰注意到,张父时不时就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神情紧张,好像在等待什么。
夜幕完全降临时,灵棚里只剩下杨杰和张父两人。按照习俗,亲属要轮流守灵,但张父坚持要杨杰陪他一起守整夜。
"叔叔,您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杨杰劝道。
张父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棺材:"不行...今晚必须有人守着,必须..."
"为什么?"杨杰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张父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今晚是浩子的回煞夜..."
"回煞?"杨杰想起巴士上老太太也提到过这个词,"那是什么意思?"
"人死后第七天,魂魄会回家看看..."张父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叫回煞...但浩子死得突然,回煞提前了,就是今晚..."
杨杰听得毛骨悚然。他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在城市长大,但此刻在这个偏远山村,面对好友的棺材和那些诡异布置,理性思维开始动摇。
"那...这些布置是...?"杨杰指着地上的粉末和米碗。
"香灰铺路,生米引魂..."张父解释道,"剪刀和镜子是防煞气的,怕浩子回来时带着怨气..."
杨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村民都那么害怕——他们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带来的超自然危险。
夜越来越深,灵棚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杨杰裹紧了外套,却还是冷得发抖。张父坐在棺材左侧的椅子上,眼睛半闭着,但杨杰看得出他紧张得全身紧绷。
午夜时分,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进灵棚,香烛的火苗剧烈摇晃起来。杨杰打了个寒颤,发现张父已经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棺材。
"叔...?"杨杰刚想开口,突然听见"咔"的一声轻响。
声音来自棺材。
杨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那口黑漆棺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又是一声"咔",这次更清晰了,像是木头在轻微移动。
"它...它来了..."张父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浩子回来了..."
灵棚里的温度骤降,杨杰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香烛的火苗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而且不再摇晃,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棺材盖突然移动了一寸。
杨杰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张父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千万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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