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是在一种极度舒适和温暖的感觉中醒来的。身体还残留着昨夜欢愉后的慵懒酸软，但更强烈的是被珍视、被爱意包裹的满足感。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依旧被顾衡紧紧圈在怀里，他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是一种充满占有欲却又无比温柔的姿态。
晨光比昨日更盛，透过纱帘，清晰地勾勒出卧室的轮廓，也照亮了顾衡安睡的侧脸。苏妩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像前一天一样，静静地凝视着他。他睡得深沉，呼吸均匀，眉宇间是全然放松的平和。成为人类后，他似乎格外贪恋睡眠的温暖与安宁，这份毫不设防的模样，总是能让苏妩的心软成一汪春水。
她的目光细细描摹过他挺直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唇瓣，最后落在他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下，那片温热的肌肤上。那里，曾经是冰冷得不似活物的苍白，如今却透着她亲手赋予的生命力与温度。一种混杂着爱怜、自豪与深沉爱意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顾衡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初醒的朦胧在他深褐色的眼眸中氤氲开，但在看清怀中人是他新婚妻子的瞬间，那层薄雾迅速散去，被清晰而浓烈的爱意与温柔取代。
“早安，我的顾太太。”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沙哑和慵懒，比平日更添几分性感。他没有动，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让两人之间几乎不留一丝缝隙，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互相传递。
“早安，我的顾先生。”苏妩笑着回应，指尖轻轻抚上他冒出些许青色胡茬的下颌，那微刺的触感真实而亲切，“睡得好吗？新郎官。”
“好得不可思议。”他满足地喟叹，像只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大型犬，微微仰头迎合她的触摸，“抱着我的新婚妻子入睡，再在她的气息中醒来……这大概就是天堂的模样。”
他翻过身，与她面对面，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呼吸交融：“而且，今天醒来，感觉更加不同了。我们已经是举行过仪式，被所有重要的人见证和祝福的，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和崭新的喜悦。
“感觉有什么不同？”苏妩好奇地问，手指调皮地卷着他睡衣的扣子。
“感觉……”他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感觉我们的联结更深了，像古老的树木，根系更加紧密地缠绕在一起。不仅仅是法律和情感上的，还有一种……仪式赋予的庄严感。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这个认知让他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他俯身，给她一个绵长而温柔的早安吻，不带急切的情欲，却充满了亲密无间的眷恋与满足。
起床后，新婚第一天的洗漱也充满了甜蜜的趣味。顾衡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并肩的两人，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苏妩正在往脸上拍化妆水，疑惑地看他。
“只是在想，”他拿起自己的牙刷，挤上牙膏，“一个月前，我还在这里笨拙地学习如何使用这些东西，担心刮破下巴，现在却已经是个熟练工了。” 他顿了顿，透过镜子看她，眼神温柔，“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可以指导我的太太。”
苏妩被他话语里的满足感逗笑：“那顾先生要继续保持学习热情哦。”
“当然，”他凑过来，趁她不注意，在她涂了洗面奶泡沫的脸颊上偷亲了一下，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我的顾太太。”
早餐是他们一起在厨房准备的。顾衡坚持要承担大部分工作，展示他一个月来的学习成果。他熟练地打着蛋液，煎着培根，时不时回头向苏妩投去一个求表扬的眼神。
“看，火候控制得是不是比上周好多了？”他将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盛进盘子里，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非常好！”苏妩毫不吝啬地赞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我的先生真是进步神速。”
顾衡的身体因她的拥抱而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关掉火，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因为有最好的老师，和最强大的动力。”
餐后，他们没有安排任何外出活动，而是心照不宣地决定享受这完全属于彼此的、新婚第一天的闲暇。
他们窝在客厅那张宽敞的沙发里，苏妩靠着顾衡的肩膀，翻阅着昨天婚礼上朋友抓拍的照片。照片里，有他们宣誓时专注的神情，交换戒指时微颤的手，共舞时相视而笑的瞬间，还有在月光下悄悄接吻的被捕捉到的画面……每一张都充满了爱与幸福。
“这张好看，”顾衡指着一张他们并肩站在蔷薇花架下，低头私语的照片，“洗出来放大，挂在书房吧。”
“好。”苏妩笑着应允，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震动和温热的体温。
午后，顾衡从书房拿出了那本他们一起买的油画集，两人就靠在沙发上看书。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偶尔，顾衡会念一段画作旁边的介绍，或者分享一个他记忆中与某幅画相关的趣事；偶尔，苏妩会指着某处细节，发表自己的看法。宁静的时光在书页翻动和低声交谈中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彼此的气息，安宁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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