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结束，同事们三三两两散去，脸上大多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和善意的调侃。苏妩几乎是逃离了酒楼，脸颊上的红晕直到坐进顾衡的车里都未曾完全消退。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苏妩系好安全带，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看驾驶座上的男人。一想到刚才在包间里，他那么理所当然地走过来替她挡酒，还说出“她脸皮薄”那种话，她就觉得又羞又窘，心跳快得不像话。
“那个……顾医生……”她小声开口，声音还带着点不自然的颤抖。
“嗯？”顾衡平稳地启动车子，目光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在窗外流转的霓虹下显得有些模糊。
“你……你刚才干嘛那样说啊……”苏妩鼓起勇气抬起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酒精过敏了？还有……这下大家都知道了……”
她的语气带着抱怨，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娇羞。
顾衡打了转向灯，车子汇入车流。他这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不然呢？”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看着他们灌你喝酒？”
“那……那也可以有别的理由嘛……”苏妩小声嘟囔，“比如说我不会喝什么的……”
“那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顾衡目视前方，声音沉稳，“‘酒精过敏’，一劳永逸。”
苏妩：“……” 好吧，你狠。
“至于大家都知道……”顾衡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迟早的事。”
他并不想刻意隐瞒，只是之前尊重她的“游戏规则”。但既然机会送到眼前，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宣告主权。他的小狐狸，没必要一直躲躲藏藏。
苏妩看着他冷静的侧脸，心里那点小小的埋怨渐渐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是安心，是被坚定选择和保护着的甜蜜。他或许方式直接了点，但那份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下、隔绝一切潜在麻烦的心意，她却感受得真真切切。
她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身，将头轻轻靠在了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曝光就曝光吧。 反正，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车子驶回公寓楼下。两人一起上楼，气氛与之前“偷偷摸摸”时截然不同，多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和归属感。
刚进门，苏妩的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她拿出来一看，是科室的小群炸锅了。
【赵姐：@苏妩 小苏！藏得够深啊！什么时候的事？快从实招来！】
【小李护士：哇！恭喜小苏！顾医生居然也会谈恋爱！还是办公室恋情！】
【王医生：难怪顾医生最近看起来没那么‘冻人’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啊！】
【护士长：@顾衡@苏妩 恭喜二位！以后工作上互相扶持，生活上幸福美满！】
消息刷得飞快，全是祝福和调侃。
苏妩看着屏幕，脸颊又有点发烫，但心里却暖洋洋的。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换鞋的顾衡，发现他也正拿出手机看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热闹的群聊。
但他并没有无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苏妩的手机立刻又响了一声。
她低头一看，是顾衡在群里回复了，言简意赅，却足以让群里再次沸腾——
【顾衡：谢谢。她很好。】
五个字，一句“她很好”，胜过千言万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过多的解释，却是一种最直接的肯定和维护。
苏妩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填满，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正在挂外套的顾衡，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顾衡……”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感动。
顾衡动作顿住，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和细微的颤抖。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没什么……”苏妩摇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你真好。”
顾衡收紧了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笑了笑。
“饿不饿？晚上没见你吃多少。”他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她沉浸在过于感性的情绪里。
“有点……”苏妩老实点头，在那种被集体“围观”的情况下，她确实没吃好。
“我去给你煮点面。”顾衡松开她，很自然地走向厨房，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苏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看着他挽起袖子，熟练地烧水、准备配料。暖黄的灯光下，他的身影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一刻，所有因为关系曝光而产生的羞涩和忐忑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踏实的幸福感。
公开也好，隐秘也罢。 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为她洗手作羹汤，用他特有的方式护着她、爱着她，那么，一切就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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