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低空掠过”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苏妩在顾衡的辅导课上,愈发“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稍有进步但仍显愚笨”的学生。
她依旧会犯各种“低级错误”,但频率似乎比之前降低了一点点;她依旧需要顾衡将步骤拆解得极其细致才能“勉强”理解,但反应速度好像“略微”快了一丁点;她依旧会在高压下显得紧张慌乱,但偶尔能“磕磕绊绊”地复述出他上次讲过的某个要点。
这种“进步”是微小的、缓慢的、符合“量变积累产生微弱质变”规律的,每一分都透着“被严师硬生生逼出来”的艰难,完美地满足了一个严厉教授对“朽木”进行雕琢后所能期待的最好结果。
顾衡的态度依旧冰冷,讲解依旧简洁毒舌,布置的“抄写”任务也依旧沉重如山。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苏妩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不知不觉地变长了一些。他提出的问题,偶尔会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性的拐弯,像是在测试她理解深度的边界。
苏妩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如履薄冰,每一次都能“恰好”停留在“笨蛋”该有的边界之内,既展示了“辅导的成效”,又绝不越雷池一步。意识海里的“顾衡行为预测模型”在不断更新,帮助她更好地预判和应对他的每一次试探。
就在这种紧张而微妙的拉锯中,世界青年代数与数论学术竞赛(YANTAC)的决赛日,到来了。
决赛采用线上匿名方式进行,全程加密,选手以随机生成的代号参赛,摄像头只能拍摄到手部和演算区域,确保绝对的身份保密。这完美符合苏妩的需求。
书房里,苏妩调整好摄像头角度,确保只拍到她的手和铺满草稿纸的桌面。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之前那种怯懦、茫然、委屈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冷静和专注,双眸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
意识海里,甜甜的光球稳定运转,提供着必要的计算支持(虽然苏妩大部分时间并不需要),同时严密监控着网络和数据流。
决赛的题目难度骤然提升,涉及到了代数前沿领域的深奥概念和复杂的技巧性证明。许多题目甚至带有明显的、属于某个特定思维风格的印记——冰冷、简洁、追求极致的优雅与逻辑严密,如同出自顾衡之手。
这反而激起了苏妩更强的斗志。
她的手指在键盘和草稿纸间飞快移动,书写速度极快,字迹却依旧保持着一种清晰的工整。思维高速运转,各种精妙的解题思路如同泉涌,往往能绕过常规的繁琐步骤,直击问题核心,给出极其简洁而优美的证明。
她甚至在其中一道明显带有顾衡风格的难题上,写下了一种与标准答案不同、但同样严谨、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具洞察力的解法——这是一种无声的挑战,一种隐藏在匿名面具下的、对于绝对权威的微妙挑衅。
整个比赛过程,她全程投入,心无旁骛。当最后提交答卷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几天后,竞赛结果在官网匿名公布。
代号“S”的选手,以绝对领先的高分,碾压式地夺得了第一名。尤其是其解题思路之精妙、证明之简洁,引起了评委团和学术圈的广泛关注和讨论。官网特意贴出了“S”的部分精彩解答,尤其是那道另辟蹊径的解法,被标注为“极具启发性”。
当然,这一切波澜,都被牢牢限制在匿名的外壳之下。现实中的苏妩,依然是那个需要为下周辅导课抄写三十遍例题而“愁眉苦脸”的学渣。
周二,辅导课时间。
苏妩抱着厚厚的、写满“痛苦”抄写痕迹的笔记本,准时出现在顾衡办公室。
顾衡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沉默,冰冷的表象下,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或者说,是某种高度专注后的疲惫与满足感交织的状态。苏妩能清晰地“看到”,他周身的灵魂之光比往常更加凝练和活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思维燃烧。
看来,竞赛评委的工作,让他很投入。
“坐。”顾衡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苏妩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丝极淡的、不同于往常的沙哑。
辅导照常开始。顾衡今天讲解的速度似乎更快,涉及的例题也更难了一些,隐隐超出了当前课程的范围,带了一点竞赛题的风格。
苏妩心里冷笑:果然,竞赛刚结束,他就忍不住拿来测试她了。
她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
于是,办公室里出现了诡异的场景: 顾衡抛出一个难题。 苏妩脸上瞬间堆满茫然和恐惧,眼神放空,手指绞在一起。 顾衡冰冷讲解,步骤清晰却飞速。
苏妩“努力”跟着,眉头紧锁,时不时发出困惑的吸气声。 最后,她要么完全“听不懂”,要么在顾衡的“逼迫”下,用最笨拙、最繁琐、效率最低的方法,“艰难”地啃下一点点皮毛,还得“不小心”犯几个计算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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