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般的索取与给予终于渐渐平息,只余下满室旖旎的暖香和彼此剧烈起伏的心跳。苏妩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陷在柔软的床褥里,眼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脸颊酡红未退,小巧的鼻尖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微张的红唇溢出破碎而满足的喘息。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漂浮在温暖的海浪之上,连指尖都酥麻得无法动弹。
顾衡坚实滚烫的胸膛依旧紧密地贴着她汗湿的脊背,沉重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颈窝,带来阵阵细微的战栗。他没有立刻起身,有力的手臂依然霸道地环锢着她的腰肢,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那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和劫后余生般的珍视。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温存里。过了许久,顾衡才微微动了动,他撑起一点身体,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像饱餐后的猛兽,带着慵懒的餍足和未褪尽的侵略性。他低头,目光细细描摹着她此刻的模样:微蹙的眉间残留着极致欢愉的痕迹,唇瓣被他吻得嫣红微肿,锁骨和胸前布满了属于他的、暧昧的印记。
他的指尖带着事后的微凉,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将那缕黏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的强势掠夺判若两人。
“还好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苏妩累得连眼皮都掀不开,只能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 声音娇软无力,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依赖。她下意识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寻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像寻求庇护的雏鸟。
这无意识的依赖极大地取悦了顾衡。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他没有再问,只是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无限的怜惜,轻轻印在她汗湿的额角、微颤的眼睫,最后落在那片被他肆虐过的、嫣红的唇上。这个吻不再是掠夺,而是轻柔的安抚和无声的珍重,像羽毛拂过心尖。
“等我。”他低语,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磁性。
顾衡终于小心地起身,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和她温软的身体。苏妩感觉到身边的温暖骤然离去,下意识地嘤咛一声,带着一丝不满的眷恋。顾衡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他迅速走进主卧相连的浴室,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没过多久,他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干净的毛巾回来。苏妩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过她的身体,动作小心翼翼,避开了那些敏感泛红的印记,只带走汗水和黏腻的不适。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电流,让她在困倦中依旧忍不住轻轻颤抖。
擦拭干净后,顾衡拉过柔软干燥的被子,将苏妩严严实实地裹好,像包裹一件稀世珍宝。他自己也快速躺了进来,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两人都穿着干燥舒适的睡衣(虽然苏妩那件淡粉色睡裙的领口已经歪斜得不成样子),肌肤相贴的感觉温暖而踏实。
苏妩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半梦半醒的深渊,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放松下来,像漂浮在暖洋洋的云朵里。她蜷缩在顾衡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是世界上最安心的摇篮曲。
顾衡却没有立刻入睡。他低头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红唇微嘟,卸下了所有防备,显得格外纯真和脆弱。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柔软的发丝,感受着指尖丝绸般的触感。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喧嚣已被隔绝。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清浅交错的呼吸声,以及空气里尚未散尽的、独属于情爱过后的、暖昧又安宁的气息。
顾衡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单,扫过她露在被子外、纤细手腕上被自己不小心捏出的浅浅红痕,镜片后的眸色深了深,有心疼,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那是彻底拥有和标记的证明。
他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混合着自己气息的馨香。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和身体,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放松和满足。
“晚安,我的小狐狸。”他无声地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低沉的声音如同梦呓,只有自己能听见。
苏妩似乎有所感应,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地钻了钻,发出一声模糊的、满足的嘤咛,像找到了最安全的巢穴。
顾衡的唇角勾起一个无比温柔的弧度,终于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激情的风暴已然远去,留下的,是这片被温暖和安宁浸透的港湾。他们相拥着沉入梦乡,身体疲惫,灵魂却无比熨帖和圆满。
意识如同沉在温暖海底的珍珠,被轻柔的光线一点点托起,浮向水面。苏妩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的、柔和的金色晨光,在深色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在光束中跳舞的味道,还有……独属于顾衡的清冽气息,以及昨夜情事过后尚未完全散尽的、旖旎的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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