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刺耳地划破教室沉闷的空气。
英语老师刚合上教案，白薇薇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攥得发白，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苏妩的后背。
"苏妩。"白薇薇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不适的假笑，"能出来一下吗？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两个女生之间来回扫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期待好戏上演的兴奋感。
苏妩合上笔记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看向白薇薇那张强撑笑容的脸。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颌线条。
"好。"她轻声应道，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白薇薇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转身大步走向教室门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咄咄逼人的节奏。
苏妩慢慢站起身，后腰的伤处传来一阵钝痛，让她不得不稍稍扶了一下桌面才稳住身形。她迈开步子，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恼火的从容。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
"白薇薇这是要报复昨天的事吧？"
"苏妩胆子真大，居然敢跟她出去..."
"听说白家跟顾家有点交情，顾衡会不会..."
议论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排，那个一直趴着的身影突然动了。
顾衡猛地直起身，黑色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整个教室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他抬手粗暴地揉了揉后颈，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顾衡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神阴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潮汹涌。他的目光直直刺向教室门口——苏妩刚刚消失的方向。
三秒钟的死寂后，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出半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黑色校服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掀起凌厉的弧度。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顾衡...跟出去了？"有人用气音问道，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走廊尽头的女卫生间向来是校园霸凌的"理想场所"。白薇薇一把将苏妩推进去，反手锁上了门。她身后站着三个跟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妩，你挺有本事啊？"白薇薇的声音陡然拔高，甜腻的假笑面具彻底撕下，露出狰狞的真容，"昨天装可怜摔那一跤，今天就勾搭上顾衡了？"
苏妩的后腰撞在洗手台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生。
"我和顾衡不熟。"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只是...顺路载我一程。"
"顺路？"白薇薇尖声大笑，笑声刺耳得像是金属刮擦玻璃，"顾衡会'顺路'载人？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她猛地伸手揪住苏妩的衣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苏妩的脖子里："我警告你，离顾衡远点！他是我表哥的朋友，不是你这种贱人能肖想的！"
苏妩被迫仰起头，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依旧平静得可怕。她看着白薇薇扭曲的脸，突然轻声问道："你很喜欢他？"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接刺中了白薇薇最脆弱的软肋。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苏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但你确定...顾衡知道你这么在意他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白薇薇的怒火。她扬起手，鲜红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你这个贱人——"
门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卫生间都震动了一下，墙上的镜子被震得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僵住了。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第三下，门板直接从铰链处断裂，轰然倒下，扬起一片灰尘。
顾衡站在门口，逆光中他的轮廓如同刀削般锋利。他微微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眼睛，但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
白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顾...顾衡？你怎么..."
顾衡没看她。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苏妩被揪住的衣领上，眼神阴沉得可怕。他迈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白薇薇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我只是...只是想和她聊聊..."
顾衡终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让白薇薇瞬间噤声。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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