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来得早,浅草寺的灯笼刚被点起,暖黄的光晕就裹住了雷门的大提灯。
佐藤光攥着速写本站在仲见世通的路口,炸章鱼烧的香气混着线香飘过来,却掩不住后颈那丝若有若无的刺痛——记忆共鸣的预警还没消。
“光姐!”虎杖从街角的人形烧摊跑过来,手里举着两个裹着糖霜的兔子形点心,“伏黑说他在雷门屋檐上看到咒灵残留的咒力了,像……像被揉皱的画纸。”
他递过点心时,指尖擦过佐藤光的手背。
刹那间,无数画面在她眼前炸开:虎杖小时候在医院陪爷爷,用蜡笔在病历本上画小太阳;去年夏天和伏黑、钉崎在涉谷吃可丽饼,糖霜沾在钉崎的睫毛上;还有刚才在人形烧摊,老板偷偷往他的点心里多塞了颗红豆。
“你……你能看见?”虎杖的眼睛突然瞪圆,“我刚才在想爷爷的病历本!”
佐藤光这才惊觉自己的瞳孔泛着淡金,像速写本里流动的记忆纹路。
她摸向虎杖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小阳借给他的,刻着“阳”字的内侧有道细痕,“这是小阳去年在秋叶原买的?他当时和旧疤男吵架,说‘银镯子能镇住坏记忆’。”
“你连这个都知道?”虎杖的声音发颤,“光姐的能力……是不是升级了?”
“应该是记忆共鸣的具象化。”神宫寺凉的拐杖声从身后传来,她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绣着桔梗的和服,“刚才在便利店,你摸了下自动门,就说出了店主女儿昨天生日的事——他连我都没告诉过。”
佐藤光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虎杖记忆里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分镜:穿蓝布衫的小男孩把蜡笔塞给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那是小阳第一次送她画具。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的记忆就被绑在了一起。
“浅草寺的结界被破了。”伏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蹲在雷门的屋檐上,手里的契纸泛着青光,“咒灵不是从外部进的,是从……记忆里渗出来的。”
话音未落,雷门的大提灯突然剧烈摇晃。
灯穗上的流苏化作黑雾,缠住了路过的老妇人。
她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嘴里喃喃着:“我是谁?我要去哪?”
“是记忆抹除!”春日井静从人群里挤出来,她的巫女服前襟别着枚樱花徽章——那是普通人记忆保护会的标志,“和新宿老人院的情况一样,被碰到的人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老妇人的手摸到了灯笼柱,柱身上的金漆突然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的咒文。
佐藤光的速写本自动翻开,分镜如潮水般涌来:昭和四十年,加贺美夫人在浅草寺的灯笼里藏了记忆芯片;三天前,戴狐狸面具的男人用咒灵腐蚀灯柱,把芯片替换成了“记忆黑洞”。
“芯片被调包了!”她大喊,“现在灯笼里的是羂索的‘白纸’,会把接触者的记忆吸进咒灵体里!”
五条悟的白大褂在风里翻卷,他抱着胳膊站在雷门台阶上,六眼透过墨镜射出蓝光:“有三个咒灵,分别藏在灯笼、五重塔的风铃,还有浅草观音像的莲花座里。小光,你负责找本体,其他人清外围。”
“我和光姐一组!”虎杖举起拳头,“我的手指现在能发热,刚才摸老妇人的手时,她记起了孙子的名字!”
佐藤光抓住虎杖的手腕,两人的记忆纹路在皮肤下交织成虹。
当他们的手同时按上灯笼柱时,分镜彻底具象化——整座浅草寺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画纸,展开成巨大的记忆绘卷。
画卷里,加贺美夫人的身影清晰起来。
她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和码头截获的一样的铁盒,正把芯片塞进灯笼柱的暗格里。
二十年后的狐狸面具男跟着钻进来,他的指尖渗出黑雾,将芯片替换成了蠕动的咒灵。
“原来‘白纸计划’是用记忆黑洞当容器,把普通人的记忆做成咒灵的食粮。”佐藤光的声音在绘卷里回荡,“羂索要的不是数据,是能批量生产无记忆者的‘模板’!”
“那我们就用记忆当武器!”虎杖的掌心亮起金光,那是他和无数人共享的记忆温度,“光姐,画纸给我!”
佐藤光撕下速写本的最后一页,那是她今早画的虎杖——少年举着画纸奔跑,背后是整座东京的记忆光河。
虎杖把画纸按在灯笼柱上,金光照亮了所有被抹除记忆的人:老妇人记起孙子的笑脸,卖人形烧的老板想起女儿的生日歌,穿校服的女孩想起和朋友在仲见世通买的樱花发簪。
咒灵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里渗出点点金斑——那是被吞噬的记忆在反抗。
当虎杖的画纸太阳烧穿最后一层黑雾时,灯笼柱里掉出枚生锈的芯片,上面刻着“加贺美·实验体07”。
“是小阳的编号!”佐藤光捡起芯片,记忆共鸣突然如海啸般涌来: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加贺美夫人流着泪给七个孩子植入芯片,她对着镜头说“这些记忆不是数据,是火种”;三天前的琦玉县,白发苍苍的加贺美夫人在旧神社里烧纸,火光照亮她后颈的疤痕——那里的芯片早已被取出,取而代之的是朵樱花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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