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刹’的行动可能被发现了!或者...遇到了埋伏?!”苏婉的声音带着绝望,“转移队伍里有应对这种袭击的准备!”
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大的恐慌淹没!
“影刹”暴露了?陷入了重围?那沈砚呢?他那骤降的信号是因为爆炸的冲击?还是因为...别的?
混乱的数据和恐怖的想象几乎要将人逼疯!
就在这极致混乱的时刻——
那个独立的生命信号监测器,屏幕上那条微弱颤抖的基线,忽然又极其诡异地上升起一个小小的、孤零零的尖峰脉冲!
脉冲很短,幅度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平稳而坚定的节奏。
咚。
像是一颗心脏,在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中,孤立无援地、却又顽强无比地,独自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下。
咚。
间隔稳定,节奏清晰。
然后,第三下。
咚。
它不再起伏,不再波动,就那样以一种绝对孤独、却又绝对坚定的姿态,一下,一下,缓慢而清晰地跳动着。
仿佛世间万物都已崩塌毁灭,只剩下这一颗心,还在遵循着自己的节律,固执地证明着“存在”本身。
林晚和苏婉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那条变成单一节奏脉冲的信号线,忘记了呼吸。
这不再是正常的生命体征波形。
这更像是一种...信号。
一种在极致混乱和绝望中,强行剥离了所有生理干扰,只剩下最纯粹意识发出的——
心跳摩斯码!
“他在...发电报?”苏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用他自己的心跳...?”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林晚猛地扑到设备前,拿起笔和纸,双手剧烈颤抖着,记录下那孤线跳动的节奏!
咚(长)—— 咚(长)—— 咚(长)—— ...
是三长!
摩斯码里,三长代表的是什么?
字母 O!
停顿。
紧接着,心跳信号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咚(短)—— 咚(短)—— 咚(短)—— ...
三短!
代表字母 S!
O... S...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国际通用求救信号?!
但信号并没有停止!
再次响起:咚(长)—— 咚(短)—— 咚(长)—— ...
长-短-长!
代表字母 R!
O. S. R.
这不是求救信号!是另一个词!
停顿之后,信号再次变化,变得更加急促一些。
咚(短)—— 咚(短)—— 咚(长)—— ... 短-短-长! U! 咚(短)——... 短! E! 咚(长)——咚(短)—— ... 长-短! A!
O. S. R. U. E. A.
组合起来...
OSRUEA?
不对!顺序!他传递的不是单词,而是字母序列!
林晚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字母重新组合!
几乎是本能地,她想到了沈砚笔记本上那些冰冷的记录方式,想到了他习惯的缩写和代码!
O... S... R... U... E... A...
R - U - E - A - S - O?
RUEASO? 也不对!
S - O - R - U - E - A? SORUEA?
等等!
A - U - R - O - S - E?!
AUROSE?!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沈砚曾在某次闲聊中(那时他还是沉默的古董修复师)随口提过的、一个极其冷门的法语词汇——Aurore!(意为:曙光、晨曦)
他少传递了一个字母!或者“E”是重复的?
是 A - U - R - O - R - E ?! AURORE!
曙光!
他是在说...曙光?!还是...特指什么?!
就在林晚即将抓住那丝灵感的瞬间——
砰!!!!
一声远比之前所有爆炸都更加剧烈、更加恐怖的巨大爆炸声猛地传来!!!!
甚至连她们所在的地下室都剧烈地摇晃起来!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桌上的设备猛地一跳!
屏幕上的生命信号监测器,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毫无感情的平板警报音——
【警告:信号强度急剧衰减!】 【警告:生命体征濒临终止!】 【警告:连接即将永久中断!】
那条孤零零的、坚持着发出密码的心跳线,在屏幕上猛地、垂直地、跌向了无尽的深渊!
像一颗流星,燃尽最后一丝光芒,彻底湮灭在永恒的黑暗之中。
屏幕。
最终。
化为一条冰冷、平直、毫无生命的直线。
与此同时。
主屏幕上,所有传感器关于77号公路区域的数据反馈,在同一时刻,全部归于死寂。
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无止无休。
仿佛要洗净人间所有的痕迹。
林晚呆呆地看着那条直线,看着那片死寂的屏幕。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胸腔里,某种东西彻底碎裂的。
无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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