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显然牵动了严重的伤势。
“沈砚！”林晚惊恐地尖叫。
“没有……其他路了……”沈砚撑起身子，脸色白得吓人，呼吸急促，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但……还有一个办法……”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不远处那个依旧在发出滴答声的U盘，又快速扫过雷昊和阿哲的方向。
一个极其危险、近乎自杀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猛地看向林晚，抓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语速快得惊人：“听着！我一会儿会制造最大的混乱，吸引所有火力！你趁乱，带着U盘，从西侧那个被打坏的通风管道口爬出去！雷昊知道那条路！让他带你走！”
“不！那你呢？！”林晚失声痛哭，拼命摇头。
“我断后！”沈砚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这是命令！”
“我不要你的命令！”林晚几乎是在尖叫，情绪彻底失控，“沈砚！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每次都丢下我！”
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沈砚看着她的眼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以复加。他眼底那冰冷的决绝似乎融化了一瞬，掠过一丝极深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眷恋。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住她的额头，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从未有过的脆弱：
“林晚……求你……活下去……”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晚所有的抵抗。
她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距离，只剩下全然的、赤裸裸的恳求和不舍。
他是在求她。用他所有的骄傲和坚持，求她活下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就在这时，两侧的敌人已经逼近到了可视范围！数道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开始在他们周围的墙壁上扫射！
没有时间了！
沈砚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猛地将她推向雷昊的方向，自己则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拖着重伤的身体，朝着另一个方向、朝着那密集的枪口，悍然冲了过去！
同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小巧的金属球，猛地掷向不同方向！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吞噬了一切声响！火光和浓烟猛地腾起，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
“走！！！”沈砚的怒吼声在爆炸的轰鸣中隐隐传来，带着决绝的意味。
“头儿——！”雷昊发出悲愤的嘶吼，眼中充满了血泪！
林晚被爆炸的气浪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看着沈砚那决绝地冲向火光的背影，心脏仿佛被瞬间撕裂，痛得无法呼吸。
“不——！！！”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冲过去。
雷昊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嘶哑而急切：“林老师！走！别让头儿白白牺牲！”
牺牲……这两个字像最锋利的刀，将她最后一丝力气抽干。
她被雷昊半拖半抱着，踉跄着冲向那个被打坏的通风管道口。在钻入那黑暗洞口的前一秒，她最后回头望去——
只见火光和浓烟中，沈砚的身影如同不屈的礁石，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闪避、还击，每一次动作都带出触目惊心的血色，却死死地挡住了所有通往这个方向的通道！
他的背影，决绝，孤独，却又顶天立地。
仿佛用尽最后生命，为她撑开了唯一一线生机。
泪水疯狂涌出，世界在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被雷昊猛地推入黑暗狭窄的管道。
最后的画面，是沈砚似乎有所感应般，在击倒一个敌人后，极其短暂地回过头，望向她方向的那一眼。
隔着重重的火光与硝烟。
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那一眼，短暂得如同幻觉，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有诀别，有嘱托，有欣慰，还有……那深藏的、始终未曾说出口的……温柔。
下一秒，更多的敌人涌上，彻底淹没了他的身影。
“不——！！！”
林晚绝望的哭喊，被吞噬在冰冷的管道黑暗和身后更加激烈的爆炸声之中。
最后的微光，彻底熄灭。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那锥心刺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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