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阉人心中怒火大盛,俗话说主辱臣死,他手中拂尘猛地浮动,声音尖锐的喝骂道:“大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闫海陵轻轻的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那个阉人立刻低眉顺目,微微躬身,小心的面朝着闫海陵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出去吧!”闫海陵的淡淡的下令,那个阉人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躬着身,怀着手,倒退着走了出去,竟然连近在咫尺的欧阳林和秦岳都没有看上一眼,紧跟着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远远的沿着密道越走越远。
闫海陵微微一笑,却并不起身,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黄土地上。阳光斜斜的洒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光彩夺目,他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满脸杀气的秦岳和欧阳林两人,如同一个知己好友一般,缓缓的开口,语声平和而低沉:“两位是来杀我的吗?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说罢,他转头望向欧阳林,唇角微扬,笑意不减继续说道:“我是砍了你义父一条手臂,可他那一掌拍在我肾门上,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们两下里半斤八两,也算扯个平。” 随即又望向秦岳,笑容不改,接着说道:“令妹之事,本不是我的本意,手下人不懂事,令她身受重伤,可是我的水堂堂主也命丧当场。不过那时候各为其主,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言至此处,他神色微变,话锋忽转,声音沉了几分:“我念你们二人皆是可造之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当真是人中龙凤,必成大事。如今有宋一朝君昏臣暗,只怕大厦将倾,气数已尽。而大金国国主雄才大略,兵强马壮,此番南征,定要入主中原,成就一世人王地主之业!不若……”
“住了!”话未说尽,欧阳林已满面怒容,厉声高喝,声如断冰切雪,凌厉而决绝,硬生生斩断了闫海陵那喋喋不休的言语。屋内的空气陡然一凝,杀气弥漫,几乎令人窒息。紧接着,秦岳冷哼一声,眼神如刃,咬牙切齿地喝道:“妖言惑众!闫海陵,枉你号称一代宗师,却甘愿堕落至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自为人,与那犬彘之辈又有何异!我真不明白,大金国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卖命至此!”言罢,他不屑地朝屋外一瞥,怒气如火,寒声再起:“莫非就凭那几个阉奴走狗,你便将祖宗的江山与颜面一并出卖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闫海陵仰头大笑,笑声震动屋顶,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那笑声先是低沉,继而狂放,前仰后合,恣肆无忌,竟带着几分癫狂的畅快。良久,他的笑声陡然止住,空气中只余回音回荡。他的神情一变,面上瞬间浮起狰狞之色,双目如电,杀气如潮般汹涌而出。纵然身受重创、不能起身,但那股森然逼人的威势,已足令秦岳与欧阳林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之后,那杀意又忽然散去,闫海陵的嘴角重新浮起笑意,神色温和得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缓缓开口,语声低沉而平稳:“无知小儿,也罢——谁叫我惜才呢?今日就让我好好与你们说说,只怕你们听完之后,心中会有些不同的想法。”
闫海陵轻咳一声,目光沉定,这才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小子,真当我是汉人不成?——我乃女真人!”他的话声忽然高扬,带着一种肆意的张狂。说到这里,他却是故意微微停顿,饶有兴味地看着秦岳与欧阳林,只见两人面色骤变,仿佛被人重击一拳,满脸震骇,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闫海陵嘴角微扬,继续说道:“我本名完颜亮,封号海陵王。奉我大金国主之命,潜入中原,暗中建立杀手之会,以乱宋室,以撼江山!”言罢,他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意,神色间满是傲然:“我以亲王之名为幌,取颜一字之音为姓,以海陵为名,化作闫海陵。世人皆称我亲王,却不知我实乃真王!”话至此处,他的神情骤然冷厉,眼中寒光闪动,声若雷霆:“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降,还是不降!””
编者注:完颜亮(1122年2月24日—1161年12月15日),字元功,女真名迪古乃,金朝第四代皇帝(在位时间:1150年1月9日—1161年12月15日),金太祖阿骨打之孙,辽王完颜宗干之次子,母大氏。天眷三年(1140年)以宗室子官至奉国上将军,皇统四年(1144年)加封龙虎卫上将军,后升尚书右丞、平章政事、右丞相。皇统九年(1149年),年仅二十七岁的完颜亮弑金熙宗而篡位,改元天德。其在位十二年,为人狂傲残暴,嗜杀成性。正隆元年(1156年),曾令宋钦宗赵桓与辽天祚帝耶律延禧赛马球,耶律延禧纵马逃命,被乱箭射死,赵桓亦堕马遭乱蹄践踏而亡,终年五十七岁。正隆六年(1161年),完颜亮南征南宋,采石之战大败,为部下所弑,时年四十。其死后,金世宗追贬为庶人,史称海陵炀王、海陵庶人、金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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