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三思啊!”陈老军医见云舒态度坚决,竟然提出如此“离经叛道”之法,更是悲愤交加,仿佛心中坚守的信仰受到了玷污。他猛地推开想要搀扶他的学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激动,额角青筋暴起,老泪纵横,几乎是泣血哀求,声音嘶哑:“王爷!此法太过凶险诡异,完全违背祖宗传下的医道法典!老朽行医一生,从未听过如此骇人之术!老朽恳请王爷,万万不可听信!边城如今已是危如累卵,将士百姓性命系于一线,再也经不起任何未知的折腾了!若因此法酿成滔天大祸,我等……我等皆是千古罪人!死后也无颜见历代先辈啊!”
其他几位思想较为保守的将领,虽然敬佩云舒之前的贡献,但此事关乎全军性命,也纷纷面露难色,开口劝谏:
“王爷,陈军医和王医官言之有理,此事关乎全军安危,非同小可,不可不慎重啊!”
“是啊,王妃虽屡有奇谋,助边城渡过多重难关,但此法……听起来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恐非正道,风险太大……”
反对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对传统观念的固守,以及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云舒站在那里,独自承受着所有质疑、反对、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她理解他们的担忧,这源于这个时代认知的局限,源于对科学原理的一无所知。但在她看来,这是目前唯一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代价最小的科学方法。时间不等人,疫情不等人。
她没有退缩,迎着墨临渊那深邃如渊、充满审视与权衡的目光,以及满室几乎一面倒的反对声浪,她向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磐石:“我理解诸位的担忧。天花之可怕,我亦深知。但请诸位相信我,此法并非无稽之谈,其原理在于‘以毒攻毒’,但此毒(牛痘)极弱,引入人体后,能激发人体自身产生更强的抗力(免疫反应),从而抵御真正的强毒(天花)。我曾……在机缘巧合下,于海外流传的古籍孤本中见过类似记载,并私下做过谨慎的验证,确有其事,且安全性极高。”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再次定格在墨临渊脸上,眼神清澈见底,充满了无畏与担当:“临渊,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保护将士们、保护全城百姓免受瘟疫吞噬最有效、最根本的方法。空口无凭,我愿以身试法,第一个接种牛痘!”
墨临渊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内心深处是相信云舒的判断和能力的,她带来的奇迹不止一次。但此事关系实在太大,牵涉到全军将士的性命、边城的存续,以及此刻本就岌岌可危的军心稳定。一边是爱妃提出的、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可能带来巨大生存希望的前沿方案;一边是经验丰富、忠心耿耿的老军医和将领们基于千年传统认知的、以性命相谏的强烈反对。这抉择,重如山岳。
那陈老军医见云舒态度决绝,甚至不惜要以王妃之尊亲身试险,更是悲愤欲绝,认为这是妖言惑众到了极致。他猛地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长流!他抬起血迹斑斑的脸,嘶声道,声音凄厉如同杜鹃啼血:“王爷!不可啊!万万不可!王妃定是被奸人迷惑,或是……或是连日操劳,急昏了头!老朽以此残躯、以此性命担保,此法绝不可行!王爷!您若执意如此,老朽……老朽今日就撞死在这柱上,以死明志,绝不忍见边城因妖术而亡!”
所有目光,压力,生命的重量,都死死地压在了墨临渊的肩头。他站在昏暗的光线下,一边是跪地泣血、以死相逼的老臣,一边是目光坚定、愿以身证道的爱妃。他的决定,将直接影响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以及边城的最终命运。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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