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响应。
云舒看到了人群中那被恐惧压抑、此刻却被点燃的求生之火和保卫家园的决心。她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凝聚人心的时机,声音变得异常沉稳、清晰,具有极强的组织性和执行力,一条条指令,如同将军下达作战命令般,迅速传出:
“所有还有力气的青壮男子,无论是否当过兵,立刻到街道拐角李校尉处报到!登记姓名,补充兵源,优先配备武器!任务:协助前方将士运送伤员、利用家具杂物快速加固内城街垒、设置障碍!”
“所有妇女同胞,以就近的街区为单位,立刻集合!由熟悉各坊的王嬷嬷和各位里正妻女统一调度!任务:集中所有锅具,立刻烧开水,制作绷带,筹集所有能吃的东西,组织伙食,必须确保前方将士和伤员至少有一口热汤喝!”
“老人和孩子!也不要闲着!你们同样重要!任务:帮助将士和青壮,将散落的滚木、礌石、甚至砖块,搬运到之前规划好的内城巷战预设点!各坊里正手里都有我让人发放的巷战防御图,都知道位置!动作要快!”
“所有医官、郎中、乃至只是懂些草药包扎的人,无论男女,立刻到城西那座最大的祠堂集合!那里已设为临时总医馆,重伤员优先转移过去!轻伤员就近寻找安全屋,由具备包扎能力的人进行初步处理!”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可行,瞬间将混乱不堪、如同散沙的人群梳理出了清晰的脉络和组织结构。求生的本能,保卫家园的决心,以及对高台上那位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王妃所产生的近乎盲目的信赖,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可以创造奇迹的力量。
人们不再盲目奔跑哭喊,而是开始自发地、有目标地行动起来。青壮们拿起能找到的任何武器——菜刀、锄头、木棍,奔向指定的集合点;妇女们迅速组织起来,架起大锅,寻找水源和柴火;老人和孩子也不再是累赘,开始喊着号子,传递砖石、木料,运往指定的巷战地点……
之前曾私下里质疑过云舒“女子干政”、“抛头露面”有失体统的老学究,此刻也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指挥着几个半大孩子,将一筐筐石头运到巷口堆砌,口中喃喃自语:“国之将亡,匹夫有责……老夫……老夫今日也要为守城尽一份心力,顾不得那些虚礼了……”
之前曾在茶馆酒肆传播过云舒可能是“前朝妖女”谣言的两个小贩,此刻涨红了脸,羞愧和勇气交织,拼命地帮忙推着装载礌石的板车,仿佛要将功补过,汗水混合着灰尘流下也顾不上擦。
一种同仇敌忾、众志成城、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悲壮气氛,开始迅速取代最初的恐慌与绝望。边城,这台濒临散架的战争机器,在云舒超出这个时代认知的组织和调度下,以一种全新的、深入毛细血管的方式,再次高效地运转起来!不仅仅是军事层面的抵抗,更是全民皆兵、全民支援的总体战!
墨临渊身上带着新的伤口,正指挥士兵用门板、石块堵塞一条街道,回头看到这一幕,看着高台上那个在烽烟中指挥若定、浑身仿佛散发着光芒的女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骄傲,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溢出的爱意。这才是他的王妃,他墨临渊认定的妻子!智慧、勇敢、坚韧,于危难之际,绽放出照亮绝望的光芒!
云舒放下喇叭,喉咙因为过度喊话而有些嘶哑干痛。她目光扫过下方被重新凝聚起来、焕发出惊人力量的人心,看着那一双双从绝望变为坚定、充满着血性与求生欲望的眼睛,她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振臂高呼,声音穿透云霄:
“边城,是我们的家!誓与边城——”
全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士兵平民,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共同的宣泄口,被这情绪感染,汇成一股震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声浪,直冲云霄,竟将城外的喊杀与攻城之声都短暂压了下去:
“共存亡!!!”
这呼声,是誓言,是决心,是边城不屈的魂魄!钢铁之城,于危难中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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