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爆炸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刺耳的警报声仍在夜空回荡,但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个诡异“小男孩”的彻底湮灭而稍稍落定。军队和“影卫”迅速接管现场,进行地毯式搜查,确保没有任何残留的危胁。
指挥车内,萧战凛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精神本源的过度燃烧和基因禁锢的反噬交织在一起,带来针扎斧凿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鸣不断。但他死死咬着牙,所有的心神都通过烙印,固执地维系着与星崖的连接,确认着她和孩子的平安。
“殿下!您的伤……”副官看着他从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和苍白如纸的脸色,惊慌地上前想要搀扶。
“滚开!”萧战凛低吼一声,挥开副官的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回东宫!立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回到星崖身边!必须亲眼确认她们安然无恙!
悬浮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东宫,一路无视了所有交通规则。车刚停稳,萧战凛便踉跄着冲下车,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凭借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几步并作一步地冲上楼梯,一把推开了寝殿的门!
“星崖!”
寝殿内,星崖正靠坐在软榻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脸颊,显得有几分脆弱,但她眼神清明,正低头看着自己微隆的小腹,一只手轻轻覆在上面,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听到破门声,她抬起头,看到门口那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和暴戾气息、脸色惨白却眼神焦灼疯狂的男人。
四目相对。
一瞬间,所有的恐慌、后怕、担忧,都在看到彼此安然无恙的瞬间,化为了实质。
萧战凛几步冲到她面前,几乎是跌跪在软榻边,颤抖的、沾着血迹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又迫不及待地向下,覆盖住她按在小腹的手上,感受着那下面传来的、平稳的生命波动。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安慰她,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未能及时守护的自责,以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失而复得的珍视。
星崖没有避开他的手,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通过烙印传来的、那如同惊涛骇浪般未曾平息的恐慌,以及他体内那糟糕透顶的状况。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那因力量过度消耗而变得有些驳杂的信息素。
这个人,刚才几乎是不顾性命地燃烧了自己,只为护住她们。
一种极其陌生的、酸涩而滚烫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抬起另一只没有被他按住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嘴角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你受伤了。”她陈述道,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
萧战凛抓住她拭血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的真实存在。他摇摇头,目光依旧焦灼在她脸上:“我没事……只要你没事……”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星崖忽然主动向前倾身,伸出双臂,轻轻地、环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极其轻微、甚至算不上拥抱的动作,只是将额头抵在了他宽阔却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萧战凛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彻底僵住了!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思绪仿佛都在这一刻离他远去,世界里只剩下肩头那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那清冷的、如今却混合了一丝独特甜馨的气息。
她主动抱了他!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感动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堤坝。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却又小心避开了她腹部地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星崖……”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脆弱,“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差点就……”
他语无伦次,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灼烫了她的颈侧皮肤。
星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她感觉到颈间的湿意,感受到这个男人那从不示人的、近乎崩溃的脆弱和后怕。
她沉默着,没有推开他,反而那环抱着他的手,极轻地、有些笨拙地,在他紧绷的脊背上拍了两下。
如同一个无声的安抚。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击碎了萧战凛最后的防线,他不再压抑,将她抱得更紧,肩膀微微颤抖,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无声地宣泄着那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压力。
寝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以及那通过灵魂烙印传递的、无需言语也能清晰感知的澎湃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萧战凛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他依旧抱着她,舍不得松开,但理智逐渐回笼,想起她的身体状况,连忙稍稍退开一些,紧张地查看她的脸色:“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御医!我马上叫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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