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霓虹无法照亮每一个角落。在悬浮车流炫目的光带之下,是错综复杂、被遗忘的旧城街区。污水沿着沟渠汩汩流淌,空气中混杂着劣质能量液、食物发酵和某种铁锈般的淡淡腥气。这里是光鲜帝国的阴影面,滋生着不见光的交易和逃亡。
一道纤细的黑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掠过湿漉漉的墙壁,落在一条堆满废弃集装箱的死胡同尽头,动作轻灵得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星崖背靠着冰冷锈蚀的金属箱壁,微微喘息。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她紧绷的线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强行压制体内翻涌力量的消耗。
刚才为了甩掉一队装备精良、追踪手法极其专业的雇佣兵,她不得不短暂动用了一丝本源力量,干扰了对方的传感器。效果显着,但逸散的能量波动,恐怕也像黑暗中的灯塔,为她不想招惹的某些存在指明了方向。
鸦巢的鬣狗,比预想的更快。
她快速检查了一下左臂,一道能量光束擦过的焦痕灼烧着作战服面料,皮肤传来刺痛的灼热感。小伤,但烦人。
必须尽快离开帝都。那枚令牌就像个诅咒,拿在手里一刻,追杀就永无止境。
但就在她准备再次融入阴影的瞬间,一种极其细微、却让她脊椎骤然发麻的窥视感猛地刺入她的感知!
不是那些雇佣兵!更隐蔽,更熟悉?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死胡同唯一的入口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巷口更深沉的黑暗里,只有帝国军靴冷硬的轮廓和一丝极其内敛、却依旧如同冰山般迫人的Alpha气场,昭示着他的身份。
萧战凛。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星崖的心脏猛地一沉,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她下意识地想要隐匿、逃离,但理智告诉她,已经被锁定,任何异动都会立刻引发雷霆般的打击。
他怎么找到她的?那个追踪程序?还是别的她没预料到的手段?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远处模糊的都市噪音和巷子里滴滴答答的水声。
萧战凛从黑暗中缓缓踱出,每一步都像是精确测量过,沉稳而充满压迫感。帝都稀疏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夜行猛兽,正一瞬不瞬地钉在她身上。
他穿着便服,但依旧掩不住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只有无声的、激烈的意念交锋在狭窄肮脏的空间里碰撞。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愕、警惕,以及那一闪而过的、试图寻找退路的计算。
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冰冷、探究,以及那冰层之下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复杂情绪——愤怒,质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灼热。
“看来,”终于,萧战凛率先打破了死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帝国的荣誉勋章和抚恤金,发得太早了。”
星崖紧绷着唇,没有回答。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脱身的方案,以及动手的代价。
见她沉默,萧战凛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最后定格在她左臂那道焦痕上。那里的布料被能量烧灼碳化,紧贴着皮肤,周围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周身那股冰冷的怒气似乎瞬间攀升了一个等级。
“谁干的?”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森然的杀意。
星崖微微一怔,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针对她伤口的关注感到意外。她下意识地将手臂往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防御性动作却像是刺激到了对方。
萧战凛猛地一步上前,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强大的Alpha气场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带着硝烟和冷冽的气息,几乎将星崖完全笼罩。
星崖几乎要本能地反击,硬生生忍住,只是警惕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集装箱。
“与你无关。”她终于开口,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冷静,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与我无关?”萧战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逼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语气危险,“一个‘已死’的帝国Omega,我的未婚妻,拿着来历不明的危险物品,被不明势力追杀,在我面前受伤,你告诉我,这与帝国太子无关?”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星崖被他堵得一时语塞,只能冷着脸与他对视:“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我的‘死亡’,不正是你想要的体面吗?”
“我想要的是答案!”萧战凛低吼出声,一直压抑的怒火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猛地伸手,不是攻击,而是快如闪电地抓向她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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