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响”在残存护卫舰的拱卫下,如同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入帝国边境的“鹰盾”军事空间站。空间站早已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港区内医疗队、工程队、情报人员严阵以待。
星崖被安排在空间站最高规格的宾客套房内,窗外便是忙碌的港区和远处无垠的星空。待遇与在星舰上时已是天壤之别,无声地宣告着她地位的微妙变化。
她对此安之若素,甚至颇有闲情地泡了一壶空间站提供的、味道还算不错的凝神花茶。
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星崖头也没抬,专注地看着杯中舒展的花瓣。
门开,萧战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上了一身新的墨黑军常服,熨帖挺括,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股冰封般的冷冽和属于顶级Alpha的强大气场已经重新回归。
只是,在那冷冽之下,似乎藏着些别的东西,一种深沉的、审视的、以及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的复杂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窗边安静喝茶的星崖身上。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便服,长发松散地披着,侧脸柔和,看起来无害又脆弱,与记忆中那个徒手捏爆旗舰、用枪口挑起他下巴的身影判若两人。
“殿下身体无恙了?”星崖放下茶杯,抬起头,语气疏离而客气,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不太熟的陌生人。
萧战凛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自动合拢。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目光沉静地打量着她,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压迫感。
“托你的福。”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份内之事。”星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姿态闲适,完全无视了他刻意释放的压迫感,“殿下找我,有事?”
萧战凛的指尖在膝盖上极轻地敲击了一下。她太镇定了,镇定得反常。一个普通的Omega,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刚刚面对他这样的Alpha,绝不可能如此平静。
“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星崖眨了眨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殿下是指哪件?是那些佣兵团袭击的事,还是您……身体不适的事?”她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顺便轻描淡写地将他易感期失控定义为“身体不适”。
萧战凛眸色一深:“所有。包括,你是如何让那两个袭击者自曝身份的?以及,”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极重,“那只手,到底是什么?”
星崖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和……委屈?
“殿下,您的问题真让我不知所措。”她微微蹙眉,“当时那么混乱,我吓坏了,只顾着躲藏,哪里知道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为什么会突然内讧说胡话?至于您说的手?”她露出茫然又有些害怕的神情,“是敌人的什么新式武器吗?听起来真可怕。”
完美无缺的表演。将一个受惊过度、一无所知的Omega扮演得淋漓尽致。
若非萧战凛亲身经历了那一切,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看着她那双此刻写满了无辜和怯懦的眼睛,脑海里却清晰地回放着那双冰冷、平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他胸口莫名涌上一股躁意。
“星崖,”他身体微微前倾,属于SSS级Alpha的强大气场不再收敛,如同实质般压向对方,声音冷了下去,“在我面前伪装,毫无意义。”
强大的信息素带着压迫感弥漫开来,寻常Omega早已在这种威慑下瑟瑟发抖,意识模糊。
然而,星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像是被什么难闻的味道呛到了,下意识地抬手在鼻尖前轻轻扇了扇。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萧战凛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信息素对她无效?!甚至……她似乎在嫌弃?
这怎么可能?!
星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连忙放下手,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抱歉,殿下,我…我有点不舒服。”她巧妙地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找到了理由,依旧是那副柔弱姿态。
萧战凛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每一寸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找出伪装痕迹。但他失败了。她的表演天衣无缝,或者说她此刻的状态,本身就是一种无懈可击的伪装。
他猛地想起副官送来的关于星崖的调查报告,平庸,乏善可陈,甚至有些愚钝。精神力低微,体质孱弱,信息素淡薄,在Omega学院成绩垫底,没有任何异常经历。一个标准的、被家族边缘化的、用于联姻的工具Omega。
这份报告,与她所展现出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特质,都完全不符!
要么,报告是假的。
要么,眼前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萧战凛更倾向于后者。
他缓缓靠回沙发背,收敛了外放的信息素,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那或许是我误会了。”他没有再追问,仿佛接受了她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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