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月镜在陈默掌心化为流光,黑铁城的地脉发出龙吟般的共鸣。七座镇魂塔同时亮起,光柱刺破乌云,在夜空勾画出巨大的幽寰星图。玄影阁的最终反扑,随着星图成型正式拉开序幕。
当陈默将蚀月镜按向胸口时,镜体竟如活物般融入他的经脉。无数星轨运行轨迹在他脑海中炸开,眼前浮现出整个晟朝疆域的能量流动图。他清晰看见七条主地脉如巨龙般盘踞大地,而玄影阁控制的蚀化节点正如黑疮般侵蚀着龙脉。
石影指着星图中最暗沉的区域:"皇城!他们的主阵在太极殿地下!"陈默运转镜力,视野穿透层层宫墙,看见夜尊正站在血池祭坛中央,祭坛四周钉着七名皇室宗亲,他们的血液沿着沟槽汇向中央的黑石王座。
更令人心惊的是,王座上悬浮着一枚不断搏动的暗红晶核——正是归墟深处那枚蚀之本源的碎片。晶核表面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夜尊手持骨笛吹奏着诡异音律,每声笛响都令晶核膨胀一分。
"必须在月食达到巅峰前摧毁它!"陈默引动蚀月镜力,镜光在身前凝成星辉通道。这是幽寰秘术中最高深的"镜域穿梭",能借星月之力瞬间转移。但当他踏进光门的刹那,镜面突然映出玄师消散前的面容——那是带着警示的眼神。
星辉散尽时,陈默已站在皇城朱雀门废墟上。眼前景象令人窒息:原本庄严的宫城已被改造成巨大的蚀能熔炉,九根青铜柱耸立在主要宫殿位置,柱顶喷射着黑色火焰。空中漂浮着被蚀化的宫娥太监,它们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般巡弋。
夜尊的狂笑从太极殿方向传来:"来得正好!省去我抽取你血脉的功夫!"随着笑声,地面浮现出血色阵图,阵中伸出无数血肉触须缠向陈默。蚀月镜自动护主,镜光过处触须化为飞灰,但更多触须从地下涌出。
石影率守林人战士冲破西侧宫墙赶来支援,骨刃挥洒间绿色净化光晕暂时遏制了蚀力蔓延。但众人很快陷入苦战——被蚀化的禁军如潮水般涌来,它们受伤后能吸收地脉能量重生,更有蚀化巨象踏碎殿宇,长鼻甩出腐蚀性黏液。
陈默试图直取太极殿,却被韩墨化身的蚀魔拦住去路。这位枢密使已与蚀之力完全融合,周身覆盖骨甲,手中蚀能长戟每次劈砍都撕裂空间。激战中陈默突然感应到韩墨意识深处残存的一丝清明,立刻将蚀月镜光聚焦其眉心。
"醒醒!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陈默大喝。镜光照射下,韩墨动作骤停,眼中流出两行黑血,喉中挤出破碎字句:"毁...王座..."但下一秒蚀之力再度占据上风,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攻势更猛。
当子时月食开始时,太极殿方向爆发出通天彻地的黑红光柱。光柱中浮现夜尊的巨大虚影,他张开双臂,皇城范围内所有活物开始化为血雾向光柱汇聚。石影的守林人战士接连爆体而亡,连蚀化禁军也难逃此劫。
陈默将蚀月镜举向蚀月,镜面反射的月光竟转为纯净的银白。这束光照射到幸存者身上时,他们身上的蚀化痕迹开始消退。更神奇的是,光柱扫过之地,枯萎的植物重新抽芽,被腐蚀的宫墙焕然一新——这是蚀月镜的净化形态。
夜尊见状怒吼:"不可能!蚀月之力唯黑暗可用!"他催动黑石王座,射出蚀心箭雨。陈默不闪不避,蚀月镜在身前形成光涡漩涡,将所有攻击尽数吸收。镜面逐渐染上暗斑,这是达到负荷极限的征兆。
危急关头,陈默想起玄师留下的箴言:"镜非器,心为镜"。他放弃防御,任由三支蚀心箭贯体而过,趁剧痛刺激灵台清明时,将全部神识注入蚀月镜。镜面应声破碎,但碎片并未坠落,而是化为亿万星光笼罩皇城。
星光所至,血池干涸,蚀化者恢复神智,连黑石王座也出现裂纹。夜尊惊恐地发现,自己与蚀之本源的连接正在减弱。陈默浑身浴血地站在星光源点,声音响彻天地:"蚀之力本为净化而生,是尔等贪念使其成魔!"
当最后一缕蚀力被净化,朝阳恰好跃出地平线。幸存的皇城民众从废墟中走出,惊讶地发现身上顽疾不药而愈。原来蚀月镜的终极力量是重置生命状态,它将玄影阁篡改的一切恢复原貌,连被蚀化的土地也重焕生机。
三皇子萧谨带着残存禁军清理战场时,在太极殿废墟下发现了夜尊的日记。日记记载了更惊人的真相:玄影阁竟是初代玄师曦的孪生兄弟暝所创,当年曦选择以身为镜封印蚀力,暝却妄想掌控蚀力重造世界。这场持续千年的斗争,本质是兄弟理念之争的延续。
七日后,陈默站在重建的观星台上,将破损的蚀月镜碎片撒向星空。碎片化作七颗新星排列成勺形——这正是幽寰星图中预示的"救世之星"方位。石影指着星图惊呼:"这分明是北斗新生的天象!"
此刻,远在北疆的守林人部落看到了同样的星象。长老跪地泣拜:"北辰归位,圣主临世!"消息传开,各地残存势力纷纷遣使来朝,黑铁王朝的版图在星光照耀下悄然扩张。
而陈默抚摸着心口若隐若现的镜痕,感知到蚀月镜并未消失,而是与他的心脉融为一体。当他闭目内视,看见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毁灭与创造,而是万里稻浪与孩童笑脸——这才是力量存在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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