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城头的风带着渤海特有的咸腥味,卷着残秋的落叶,掠过王巢的披风。他凭栏而立,目光越过脚下的城墙,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海面——三艘蒸汽战船“镇海号”“威海号”“日照号”正列阵巡航,烟囱里冒出的淡白汽柱在蓝天下格外醒目,快船穿梭其间,像一条条灵活的鱼;另一边是烟火蒸腾的城区——纺织厂的红砖厂房鳞次栉比,隐约能听见机器的“嗡嗡”声,粮铺前排队买粮的百姓提着布口袋,孩童在巷口追逐打闹,连空气里都飘着新蒸馒头的香气。
王巢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衣襟,指尖触到冰凉的城砖,忽然想起四年前初到登莱时的景象。那时的登莱,城墙残破,巷陌荒芜,流民裹着破衣烂衫蜷缩在城门洞下,海风刮过,满是萧瑟。而现在,眼前的一切,是他和山东军民一步一步拼出来的——从一片废墟到一方乐土,从几支残兵到数十万劲旅,从手工作坊到蒸汽工坊,这条路,走得难,却走得值。
“将军,海风大,您多披件衣裳。”身后传来周磊的声音,他手里捧着一件厚棉袍,还带着刚从府衙取来的系统面板抄录。周磊刚从军工坊过来,脸上沾着淡淡的煤尘,袖口还别着半截画着蒸汽灌溉机的图纸。
王巢接过棉袍披上,暖意顺着肩头蔓延开来。他接过周磊递来的抄录,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那些冰冷的数字,此刻却像跳动的火焰,映着他四年来的心血——
陆军25万:德州镇5万守北大门,配15门新钢炮、8000支火枪,战壕连三道,铁丝网绕城墙;济南镇6万为机动之师,马队配蒸汽火车,一日可奔袭三百里;登莱镇4万护军工坊与海港,半数士兵能操作蒸汽战船的火炮;滨州镇5万由民团改编,熟悉乡野,既是地方治安的“守护者”,也是堡垒防御的“补充兵”;沂州镇5万守鲁南,防流寇北窜,阵地前挖的灌溉渠,既是水利,也是防御的屏障。
水师10万:登莱、蓬莱、莱州三港为基,5艘蒸汽战船每艘配四门新钢炮、二十支连发火枪,30艘快船负责预警,50艘运输船可载3万士兵跨海支援;郑海刚报来,“宁海号”蒸汽战船已在船坞合拢,明年正月就能下水,到时候水师的战力又能增一成。
积分2800万:矿业效率提升得100万,根基稳固获“乱世砥柱”得500万,蒸汽火车试验成功得300万,战略物资储备达标得400万,还有日常民生、军工、防务的累积奖励,加起来足足2800万——足够在危急时刻从系统兑换1000吨硫磺、500万斤粮食,或是十门更先进的“连发火炮”。
技术储备:蒸汽机床已能批量加工炮管,误差控制在半寸内;蒸汽火车不仅能运粮运兵,登莱至德州段铺轨已近尾声,明年开春就能全线通车;自动化纺织机试产成功,一台机能抵十名织工,下月就能在济南、登莱的纺织厂推广;还有沈文提过的蒸汽灌溉机,在济南城外试种的冬小麦,用它灌溉后长势比普通农田好三成,明年春耕就能铺满鲁西平原。
王巢将抄录折起,塞进怀里,目光重新落向海面。远处的“镇海号”鸣了一声汽笛,声音雄浑,穿透海风,传到城头。他忽然想起初到登莱时,第一次见到水师的木船——船板朽坏,桅杆歪斜,连一门像样的火炮都没有,那时谁能想到,四年后,山东水师能凭着蒸汽战船,掌控整个渤海的航线?
“还记得咱们刚搞新政的时候吗?”王巢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却清晰地传到周磊耳中,“那时滨州的流民连饭都吃不饱,李大叔带着几个人,拿着锄头跟地主抢荒地,咱们去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咱们是朝廷来收税的,拿着锄头就想跟咱们拼命。”
周磊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怎么不记得?后来您让他们种棉花,教他们纺纱,第一年就赚了银子,李大叔还带着村民给您送过一筐新摘的棉花,说‘这是咱们自己种的,软和,您做件棉袄穿’。现在滨州的棉田连成片,纺织厂的女工里,一半都是当年的流民。”
“是啊,民生是根基。”王巢轻声感叹,“要是没有粮棉双收,百姓饿肚子,咱们造再多火炮、再快的火车,也守不住山东。当初推新政,轻徭薄赋、修学堂、设药局,有人说咱们‘不务正业’,该把钱都花在军队上,可你看现在——百姓主动给军队送粮,民团里的年轻人挤破头想参军,连学堂的学童都知道‘守山东就是守家’,这才是咱们最硬的底气。”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系统面板抄录,语气渐渐变得坚定:“这四年,咱们做了三件事:一是把‘流民’变成了‘百姓’,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有学上,稳住了民生;二是把‘手工作坊’变成了‘蒸汽工坊’,造得出火炮、火车、战船,夯实了战力;三是把‘朝廷的棋子’变成了‘山东的根基’,借勤王拿到了兵权,靠防御顶住了猜忌,守住了咱们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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