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都指挥使府的议事厅内,暑气已悄然弥漫。王巢站在地图前,手指反复摩挲着京城的位置,桌案上摊开的,是赵峰刚送来的京城情报汇总——虽已建成三个据点,却始终无法触及内阁与司礼监的核心信息,尤其是后金与明朝的和谈意向、朝廷对山东的军事部署,仍是一片空白。系统二次核查后,情报网络完成度卡在92%,剩余的8%,成了“稳固根基”任务能否达标的关键。
“将军,要想拿到内阁的核心情报,光靠现有的探子还不够。”沈文站在一旁,看着王巢的神色,轻声说道,“京城不比山东,核心圈层戒备森严,钱六和苏媚的身份只能接触到中层,要渗透进去,得加派人手,换个思路。”
王巢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说得对,常规手段行不通,就得用‘巧劲’。情报局现有的探子,大多擅长商业伪装,却不熟悉宫廷与兵部的运作逻辑。你从情报局挑选10名精锐,要求懂京城方言、会文书读写,最好有过在官府当差的经历,让他们分批潜入京城,重点盯着两个方向——崇祯身边的低级太监,还有兵部掌管文书的吏员。”
“低级太监和文书?”沈文略感疑惑,“这些人本就职位低微,能接触到核心情报吗?”
“能。”王巢笃定地点头,“你别忘了,崇祯帝生性多疑,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身边的小太监负责传递奏折、打扫书房,说不定能看到奏折的只言片语;兵部的文书吏员,虽然官阶低,却掌管着所有军事部署的底稿,只要能拿到底稿副本,比从尚书幕僚那里套话更直接。而且,这些人职位低、俸禄薄,要么缺钱,要么缺靠山,只要用对方法,比策反高官更容易。”
沈文恍然大悟,立刻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挑选人手,三天内让他们分批出发,以‘流民’‘商铺学徒’的身份潜入京城,与钱六、苏媚汇合后再行动。”
“等等。”王巢叫住沈文,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银票,“这里有5万两白银,你让探子们带上,一部分用来打通关节,一部分用来收买人心。记住,不要只靠钱,还要看时机——比如哪个太监家里有人生病没钱治,哪个文书因写错字要被责罚,这时候伸手帮一把,比直接给钱更能拉拢人心。”
沈文接过银票,郑重收好:“属下记住了,一定让探子们谨慎行事,不打草惊蛇。”
三日后,10名情报局精锐分批离开登莱,朝着京城出发。与此同时,京城崇文门的绸缎铺内,钱六正焦急地等待着。他刚从张谦那里拿到消息,兵部近期要制定一份“北方边境防御总部署”,详细记录了明朝在山海关、锦州、德州等地的兵力分布与火炮配置,这份部署一旦敲定,将直接影响山东应对后金的策略——王巢最想要的,正是这份文件。
“钱掌柜,您要的绸缎到了。”伙计的声音打断了钱六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年轻人,正扛着一捆绸缎走进店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号——这正是沈文派来的第一批探子,化名“阿福”,对外身份是绸缎铺的新学徒。
钱六不动声色地让伙计退下,带着阿福走进内间:“将军的命令,你都清楚了?”
阿福点头,压低声音道:“清楚,重点策反兵部的文书吏员,尤其是掌管军事部署底稿的人。钱掌柜,您这边有目标了吗?”
“有。”钱六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名单,“兵部职方司有个叫李默的文书,三十多岁,为人老实,前段时间因为儿子得了肺痨,没钱医治,被职方司郎中骂了一顿,说他办事分心。这人手里管着所有边境防御的底稿,是咱们的最佳目标。”
阿福接过名单,仔细看了看:“肺痨?那得用名贵药材才能治。咱们可以先从他儿子的病入手,悄悄送药材过去,等他感激咱们的时候,再提情报的事。”
钱六赞同地点头:“我已经让伙计打听好了,李默家住在西城的胡同里,今晚你就带着药材过去,记住,不要暴露身份,就说是‘绸缎铺掌柜听说街坊有难处,特意帮忙’。”
当晚,阿福提着一个装满药材的食盒,来到西城的胡同。李默家的院门紧闭,里面传来孩子的咳嗽声,夹杂着妇人的啜泣。阿福轻轻敲门,门开后,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正是李默。
“你是?”李默警惕地看着阿福。
阿福笑着递上食盒:“李文书,我是崇文门绸缎铺的学徒,我们掌柜听说您家公子病了,特意让我送些药材过来,都是治肺痨的好药,您收下试试。”
李默愣住了,他从未与绸缎铺的人打过交道,怎么会有人突然送药?他迟疑着不肯接,阿福又道:“李文书别多心,我们掌柜也是可怜孩子,没别的意思。您要是不收,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这时,屋内传来孩子剧烈的咳嗽声,李默的妻子跑出来,眼眶通红地对李默说:“孩子快撑不住了,不管是谁送的,先收下试试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