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九月末,蓬莱城郊的登莱军工坊内,空气中还弥漫着铁器冷却后的金属气息,组装区的长桌上却已整齐码放着五十支崭新的燧发枪——这是军工坊下线的首批仿制燧发枪,乌黑的枪管泛着冷光,打磨光滑的胡桃木枪托透着温润的光泽,连扳机上的纹路都清晰规整,与之前从西洋商人手中购买的零散燧发枪相比,竟丝毫不显逊色。
陈铁正带着几名工匠逐一检查燧发枪的部件,手指抚过枪管接口处,确认没有毛刺后,又拉动扳机测试燧石的击发力度,每检查完一支,就在枪托底部用红漆画一个“合格”的标记。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时不时抬头看向工坊门口——今日王巢要亲自来验收这批燧发枪,还要组织士兵进行试射,这对所有参与生产的工匠来说,都是对他们手艺的最大认可。
辰时刚过,王巢的身影就出现在工坊门口,身后跟着李虎与十名先锋营的士兵。士兵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号服,腰间别着腰刀,目光一落在长桌上的燧发枪上,就再也挪不开,眼神里满是渴望——他们之前使用的大多是明军制式的火门枪,不仅射程近、精度差,还经常出现炸膛的情况,早就听说新造的燧发枪威力惊人,今日终于能亲眼见到。
“陈总管,首批燧发枪都准备好了?”王巢走到长桌前,拿起一支燧发枪,掂量了一下重量——约五斤重,比明军制式火门枪轻了近两斤,士兵携带起来会更轻便。他拉动扳机,“咔嗒”一声脆响,燧石与钢轮摩擦产生的火花清晰可见,击发机制十分顺畅。
陈铁连忙上前汇报:“回公子,首批五十支燧发枪全部检查完毕,枪管、扳机、燧石等部件都符合图纸要求,没有任何问题。工匠们还特意在枪托处刻了编号,方便后续管理。”他指着枪托底部的“工001”“工002”字样,语气中满是自豪。
王巢满意地点点头,将燧发枪递给身边的李虎:“李总兵,让你的士兵试试,看看这新枪的手感如何。”
李虎接过燧发枪,熟练地检查了一遍,又递给身边的先锋营士兵张三——张三是先锋营的老兵,使用火门枪多年,枪法在营中数一数二。张三双手接过燧发枪,手指在枪托上轻轻摩挲,感受着木质的纹理,又拉动扳机试了试,兴奋地说:“将军,这枪手感真好!比咱们之前用的火门枪轻多了,扳机也顺滑,肯定好用!”
其他士兵也纷纷上前,每人拿起一支燧发枪,有的掂量重量,有的检查部件,有的则模仿射击姿势,工坊内顿时热闹起来。王巢看着士兵们的样子,对陈铁说:“既然检查没问题,咱们就去校场试射,看看这燧发枪的射程与精度到底如何。”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工坊西侧的校场——这片校场是专门为测试武器开辟的,长两百步,宽五十步,远处的靶子分为五层,从一百步到两百步不等,每层靶子上都画着直径一尺的红心,方便统计射击精度。
李虎将十名士兵分成两组,每组五人,一组使用新造的燧发枪,另一组使用明军制式火门枪,准备进行对比试射。他高声宣布试射规则:“每组士兵依次射击两百步、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步的靶子,每距离射击三发子弹,统计命中次数与命中位置,最后对比两组的成绩!”
试射开始,首先上场的是使用火门枪的士兵。一名士兵手持火门枪,在同伴的帮助下装填火药、放入铅弹、点燃火绳,动作虽然熟练,却用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完成准备。他举起火门枪,瞄准两百步外的靶子,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硝烟弥漫,铅弹却落在了靶子左侧十步远的地上,连靶子边缘都没碰到。
接下来的几名火门枪士兵,情况也大同小异——两百步的靶子全未命中,一百八十步的靶子仅一人命中一次,直到射击一百五十步的靶子,才开始有较多命中,可命中位置也多在靶子边缘,很少能命中红心。十名火门枪士兵全部射击完毕,统计结果显示:总射击次数一百五十次,命中次数仅二十七次,命中率不足百分之十八,且大多集中在一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还是老样子啊!”李虎看着统计结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火门枪,射程近、精度差,还慢得要命,真到了战场上,能不能打到敌人都难说!”
士兵们也纷纷叹气,有的甚至抱怨起来:“可不是嘛!上次和后金骑兵交手,我明明瞄准了敌人,结果铅弹偏了老远,还没来得及装第二发,敌人就冲上来了!”
“好了,接下来该燧发枪组上场了!”王巢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低落,“让咱们看看新枪的表现!”
使用燧发枪的士兵立刻上前,张三第一个站出来。他手持燧发枪,熟练地打开弹仓,倒入火药,放入铅弹,关闭弹仓,拉动扳机上膛,整个过程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比火门枪快了近三倍。他举起燧发枪,肩膀抵住枪托,眼睛瞄准两百步外的靶子,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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