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五月末,蓬莱港的晨光穿透薄雾,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码头旁的十艘巨型福船格外醒目——这些船只比寻常福船长出三丈,船身加装了双层甲板,船舷包裹着厚厚的铁皮,船头与船尾各配备两门红衣大炮,船帆上绣着醒目的“登州商队”字样。王巢站在码头最高处的石阶上,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船队,身后跟着水师校尉周涛、登州府通判刘安,以及负责此次西洋贸易的商队总管陈墨。
“陈总管,此次远航西洋,路途遥远,风险重重,一切需以安全为重。”王巢转身看向陈墨,语气郑重。陈墨曾是福建沿海的大商人,熟悉海外贸易路线,半年前被王巢招揽,负责登州海贸的日常运营。“这十艘船中,五艘为商船,满载丝绸与瓷器;五艘为护航战船,由周校尉亲自率领,务必确保商队安全抵达印度古里港与波斯霍尔木兹港。”
陈墨躬身应道:“公子放心,属下已将贸易清单与航线图熟记于心,每艘商船上都配备了熟悉西洋语言的通译与经验丰富的水手,定不辱使命。”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航线图,展开后指着上面的标记:“按计划,船队将先沿中国海岸线南下,经广州、澳门,再穿越马六甲海峡,抵达印度古里港,随后前往波斯霍尔木兹港,最后经红海返航,全程预计四个月。”
周涛上前一步,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公子尽管放心,护航战船的士兵均是水师精锐,每艘船上配备两门红衣大炮,足以应对海盗与倭寇的袭扰。若是遇到不明船只靠近,我们会先鸣炮示警,若对方执意挑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巢点点头,目光落在商船的货舱上——那里装满了登州工坊最新烧制的青花瓷与上等丝绸。青花瓷采用了新的釉色配方,图案以山水、花鸟为主,色彩鲜艳,质地坚硬;丝绸则选用江南产的上等桑蚕丝,由登州织户精心织造,上面绣着精美的龙纹与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些货物是登州的底气,务必妥善保管,不得有任何损坏。”
刘安补充道:“公子,为了应对沿途可能遇到的贸易需求,属下已在每艘商船上准备了十万两白银,可用于采购当地特产。另外,还携带了一些小型的红衣大炮模型与丝绸样品,若遇到西洋商人,可作为礼物赠送,为今后的长期贸易铺路。”
次日清晨,随着王巢一声令下,十艘福船缓缓驶离蓬莱港,船帆在海风的吹拂下缓缓展开,如十只展翅的雄鹰,朝着西洋方向驶去。码头上的百姓们纷纷挥手送行,口中高呼“一路平安”——登州海贸的兴盛让他们的生活日益富裕,他们都盼着船队能顺利归来,带来更多的财富与新奇的货物。
船队南下途中,周涛严格执行护航任务。每日清晨,他都会率领两艘战船在商队周围巡逻,观察海面情况;傍晚时分,船队停靠在沿途的港口休整,士兵们上岸警戒,防止海盗偷袭。行至广州附近海域时,一艘挂着黑色旗帜的海盗船试图靠近商队,周涛立刻下令鸣炮示警,海盗船见商队护航火力强大,慌忙掉头逃窜。
“这些海盗真是不知死活,竟也敢打咱们登州商队的主意。”周涛站在战船甲板上,看着远去的海盗船,冷笑道。身旁的亲兵说道:“校尉大人,听说广州附近的海盗势力不小,咱们要不要趁机清剿一番?”
周涛摇摇头:“公子叮嘱过,此次首要任务是护送商队抵达西洋,不可节外生枝。只要他们不主动挑衅,咱们便不必理会,待完成贸易返回时,再联合广州水师清剿他们不迟。”
经过一个月的航行,船队顺利穿越马六甲海峡,抵达印度古里港。古里港是当时印度洋上的重要贸易港口,港口内停泊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有阿拉伯商人的独桅帆船,有葡萄牙商人的卡拉维尔船,还有荷兰商人的东印度公司商船。
陈墨带着通译与丝绸、瓷器样品,登上古里港的码头。当地的印度商人看到精美的丝绸与青花瓷,眼中满是惊叹。一名名叫拉贾的印度商人上前,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这些丝绸与瓷器真是太美了,不知你们愿意以何种价格出售?”
陈墨微笑着说道:“我们来自中国登州,此次前来,是希望与贵地建立长期贸易关系。丝绸每匹售价五十两白银,青花瓷每个售价二十两白银,若是批量采购,可给予一成折扣。另外,我们还希望采购贵地的香料与象牙,不知你们愿意以何种价格出售?”
拉贾闻言,心中大喜——登州的丝绸与瓷器在欧洲市场上极为畅销,售价是此处的三倍以上,若是能低价采购,再转卖给欧洲商人,定能获得丰厚利润。“香料每斤售价五两白银,象牙每根售价一百两白银,我们愿意采购一千匹丝绸与五百个青花瓷,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出售?”
陈墨与刘安商议后,点头同意:“没问题,我们可以先交付货物,待你们将香料与象牙准备好后,再进行交换。另外,我们还希望能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人见面,不知你能否帮忙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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