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蓬莱已浸在深秋的凉意里,但总兵府内的气氛却灼热得如同盛夏。沈文捧着刚核算完的二次远航总账,快步穿过回廊,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手中账本的封皮因被汗水浸湿而微微发皱——账本里的数字,足以让整个登州卫为之震动。
“公子!二次远航总账清算了!”沈文掀开门帘,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三路船队共带回白银一百二十万两,加上胡椒、苏木等货物折价三十万两,扣除商户分成、船队损耗、工匠俸禄等所有开支,纯利足足一百五十万两!这还没算日本药材的订单与西班牙人的硝石约定!”
王巢正对着沙盘摆弄兵棋,听到“一百五十万两”的瞬间,指尖的兵棋微微一顿,随即抬眼望去。虽早有预期,但这个数字仍超出了他的估算——第一次远航纯利不足三十万两,此次直接翻了五倍,海贸的红利终于彻底爆发。他站起身,走到案前接过账本,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条目,最终落在末尾的合计数上,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一百五十万两,足够我们干一件大事了。”
“公子是想……扩军?”沈文瞬间领会了他的意图,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自登州卫整训以来,陆军虽有五千精锐,水师三千将士,但面对后金的虎视眈眈与倭寇的不时袭扰,兵力始终捉襟见肘。
“不止是扩军,是彻底强化战力。”王巢走到墙边悬挂的兵力分布图前,指尖在“陆军”“水师”的标识上重重一点,“传我命令:陆军从五千人扩编至八千人,水师从三千人扩编至七千人,总兵力达到一万五千人。另外,讲武堂扩招至两百人,从军队与流民中选拔识字、有勇力者,半年内培养出能独当一面的基层军官。”
沈文倒吸一口凉气。一次性扩军七千人,这不仅需要巨额军饷,更要充足的武器、铠甲与粮草。但看着王巢坚定的眼神,再想到账上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他随即挺直腰杆:“公子放心!粮草、军饷的事交给我,保证供应不缺!只是武器装备……目前铁匠坊日产燧发枪二十支,火炮每月仅能造五门,怕是跟不上扩军速度。”
“这个我早有准备。”王巢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这是系统兑换权限的凭证,“用五十万两白银从系统兑换:燧发枪三千支、佛郎机炮五十门、红衣大炮十门、制式铠甲一万套,三日内必须送达火药坊旁的秘密仓库。另外,再兑换一批冶炼、锻造的改良图纸,交给李铁头,让铁匠坊尽快实现武器自给自足。”
沈文接过令牌,只觉入手沉重。他虽不知“系统”为何物,但每次王巢拿出类似的指令,总能带来超乎想象的物资,当下不再多问,躬身应道:“我这就去安排!秘密仓库已派亲兵看守,兑换的物资一到,立刻登记入库,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次日清晨,扩军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登州传开。告示刚贴出,总兵府外就排起了长队——有流离失所的流民,有身怀武艺的猎户,有曾在边军服役的老兵,甚至有不少周边州县的青壮年,听闻登州卫军饷优厚、装备精良,纷纷赶来投军。
负责招兵的陈武身着甲胄,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过排队的人群:“诸位听着!登州卫招兵,不问出身,但求身家清白、年满十六、身无残疾!入伍者,月饷一贯‘登州通宝’,战死有抚恤金,伤残有安置!但丑话说在前面,入营后必须服从军纪,敢违令者,军法处置!”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热烈的响应。一名身材高大的流民挤到前排,高声道:“俺叫赵铁柱,老家被流寇烧了,爹娘都没了!俺有力气,能扛枪,求将军收留!”说着就要下跪,被陈武一把扶住。
“起来!登州卫的兵,不下跪!”陈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那边登记,验明身份,合格了就入营。”
招兵工作持续了整整五日。陈武与水师统领赵三亲自把关,通过体能测试、身份核查、忠诚度问询三道关卡,最终从三万余名报名者中选拔出七千名合格者——陆军补充三千人,水师补充四千人,其中不乏弓马娴熟的老兵与臂力惊人的壮汉。
新兵入营当日,蓬莱城外的校场上旌旗招展。七千名新兵身着统一的灰色号服,整齐列队,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王巢站在检阅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声音通过亲兵的呐喊传遍校场:“诸位弟兄!你们来登州卫,是为了混口饭吃,更是为了保家卫国!我王巢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好好训练、奋勇杀敌,将来定让你们衣锦还乡、家人安康!”
“愿为公子效力!愿为登州死战!”新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校场周边的树木微微颤抖。
检阅结束后,新兵被分成十队,由讲武堂结业的学员担任队长,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基础训练。校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有的在练习队列,步伐整齐划一;有的在练习刺杀,枪尖寒光闪烁;有的在学习火枪操作,“装填、瞄准、射击”的口诀不绝于耳。陈武穿梭在各队之间,不时纠正新兵的动作:“握枪要稳!火药要填实!扣扳机时别闭眼,看清楚靶子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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