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屹珩看着桌板上对着他毫无保留露出最脆弱部位的三花猫。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清晰地掠过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迟疑了片刻,指尖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试探和轻柔。
他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那看起来无比柔软温暖的猫肚皮。
胖乎乎的小团子手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温暖,极度柔软。
细腻的绒毛下能感受到生命细微而温暖的悸动。
林砚秋立刻发出了极其响亮、心满意足、如同小型发动机般的“呼噜噜”声,
他伸出两只带着棕色斑点的前爪,软软地抱住了赵屹珩的手腕,用脸颊蹭了蹭,不让他离开。
沈奕风趁机也摸了摸小猫头,眼神越碰越亮。
赵屹珩从最初的震惊,到缓慢地接受这超乎想象的信任,再到眼底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柔和笑意。
他竟然真的顺从地、又格外温柔地轻轻多摸了两把。
这画面极其诡异却又莫名和谐。
气场冷硬强大如赵屹珩,竟在万米高空的飞机桌板上,神情认真地抚摸着一只陌生三花猫毫无防备的肚皮。
而猫还抱着他的手腕,发出响亮的、代表极度舒适和信任的呼噜声。
然而,这“和谐”得刺眼的画面。
终于彻底点燃了旁边那个忍耐已久、醋意翻腾的男人的滔天怒火。
从猫猫去扒拉季临的玩具开始。
到蹭赵屹珩的手指。
再到此刻竟然躺平任摸还抱手腕呼噜。
谢沉舟周身的低气压已经浓得快要凝结成实质的寒冰,极寒而浓烈的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带着强烈的警告和占有意味,机舱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好几度。
他的脸色黑得吓人,下颌线绷得死紧,冰灰色的眼眸里风暴肆虐。
一秒。
两秒。
三......
谢沉舟终于忍无可忍。
“他需要安静休息。”
谢沉舟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冰窟深处捞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
他猛地起身,动作近乎粗暴却又在触碰到的瞬间下意识地放轻力道。
将还在抱着赵屹珩手腕蹭呼噜的猫猫一把捞回自己怀里。
谢沉舟将小猫用毯子更快更严实地裹好。
只留下一双因突然被打断而显得懵逼的眼睛在外面。
然后,他看也不看表情各异、心思迥然的三人,紧紧抱着他的猫。
仿佛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又像是捉住了红杏出墙的爱人。
在众人的注视中。
大步流星地走向机舱后部那间私密的卧室舱。
“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彻底隔绝了所有外界的视线和打扰。
主舱内。
留下一片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沈奕风还保持着伸手想摸的姿势,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亟待分享的八卦兴奋:“我靠!怪不得上次我想摸他那只三花猫,他差点用眼神当场杀了我,搞了半天那是……小嫂子啊。”
沈奕风猛地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又猛地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季临和沉默收回手的赵屹珩,极力压低声音。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是,小嫂子他居然会变猫?还是这么稀有的三花?这……这科学吗?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吗?”
季临已经神色自若地收起了那个小巧的猫玩具,优雅地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睿智而微妙的白光。
上次在办公室他就有所猜测。
没想到真的证实了。
他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洞察一切的笑意:“三花Omega,确实万中无一,极为罕见。从遗传学和分化生物学角度来说,雄性三花猫本身就是因XXY染色体异常而导致的极少数情况,而能成功分化为Omega的雄性三花……更是凤毛麟角,记载寥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探究和学术般的赞叹,“啧,看这品相和灵性,居然还是理论上具备生育能力的稀有体质。沉舟真是……捡到宝了。”
赵屹珩没有参与讨论,他甚至没有看那扇紧闭的门,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他看着自己刚才被猫猫软软抱住、仔细舔过、似乎还残留着那极致柔软触感和细微湿漉温热的手指指腹。
无意识地轻轻摩擦了一下。
赵屹珩深不见底、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涟漪与波动。
没想到世上竟然有生物能这么软。
这么温暖,又这么毫无芥蒂地信任靠近的陌生人。
谢沉舟这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
而卧室舱内,谢沉舟反手锁上门,将外界一切隔绝。
他走到床边,将裹得严严实实的猫卷放在柔软宽敞的床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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