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
他几乎是硬起心肠,深吸一口气,强行无视了这极具杀伤力和迷惑性的眼神。
得给谢沉舟点教训。
林砚秋推开他压过来的胸膛,坚持翻身下了床。
他赤脚踩在柔软微凉的地毯上,那丝凉意顺着脚心蔓延。
稍稍驱散了周身被窝里的暖意和最后一点残留的睡意。
见他真的起身离开温暖巢穴。
谢沉舟也立刻跟着坐了起来,黑发有些凌乱,但眼神已然清明,丝毫不见刚才赖床时的迷糊模样。
他跟着林砚秋下了床,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宽敞明亮的浴室。
于是,清晨的浴室里,出现了两人并排站在双人盥洗台前刷牙的景象。
巨大的镜子里清晰映出两个身高相仿、却气质迥异的男人。
林砚秋面无表情地专注刷牙,刻意忽略旁边那道存在感极强、几乎要实质化的、一直牢牢黏在他侧脸和脖颈上的灼热视线。
谢沉舟手里拿着电动牙刷,动作有些慢,心不在焉,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贪婪地落在林砚秋身上。
从他沾着白色泡沫的、水润的嘴角。
他随着刷牙动作微微滑动的精致喉结,眼神专注又……依然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未被满足的委屈和控诉。
仿佛林砚秋起床不陪他赖床是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大事。
林砚秋终于忍无可忍,含着满嘴清凉的薄荷泡沫。
他含糊不清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谢沉舟这才像是被提醒了。
他慢吞吞地、有些不情愿地收回一点目光,转向镜子里的自己,机械地动着牙刷。
但没过两秒,那深邃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固执地飘向了身旁的人。
仿佛那里有世界上最吸引他的磁石。
浴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两支电动牙刷细微的、频率不同的嗡嗡声。
以及一种无声流淌的、过于亲昵和黏糊的氛围,浓得化不开。
早餐结束后,林砚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利落。
他站起身,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装有现做三明治和热饮的纸袋,看也没看旁边的谢沉舟。
“我走了。”林砚秋的声音平淡,通知意味明显。
谢沉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金属杯底与骨瓷碟轻轻碰撞,发出清脆一响。
他抬眼看林砚秋,语气放软,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我送你。”
“不用。”林砚秋拒绝得干脆彻底,没有丝毫犹豫。
他转身就朝着门口候着的专车走去,留给谢沉舟一个清瘦又决绝的背影。
这几天谢沉舟太粘人了。
车门打开,又关上。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离半山别墅。
餐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沉舟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指节在桌面上极其缓慢地敲了两下。
随即,他豁然起身,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径直坐进了后面那辆待命的黑色轿车的后座。
“砰”的一声,车门关得比平时重了些。
早已等候在副驾驶的助理浑身一激灵,几乎能感觉到后座传来的冰冷低气压,像是实质性的寒流,冻得他头皮发麻。
刚才看见夫人离开,他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
谢总靠在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下颌线绷得极紧,那双冰灰色的眼眸里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助理默默坐直身体,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的内心已经开始为今天所有需要向谢总汇报工作的各部门主管,提前点起了象征默哀的蜡烛。
今天这关,恐怕不好过。
海城大学。
林砚秋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时,略微愣了一下。
陈教授项目小组的专用会议室比他想象中更为正式。
椭圆形的长桌旁几乎坐满了人,低低的交谈声、翻阅资料的沙沙声,以及数台高性能笔记本风扇运行时特有的轻鸣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种学术场所特有的、专注而高效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书卷气。
他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眼表——距离约定时间明明还有整整十分钟。
他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迟到了,看来是这群学霸们来得太早。
几乎是开门声响起的同时。
会议室内的低语戛然而止。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因这短暂的打断而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身上。
林砚秋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质感良好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件浅灰色的薄羊绒毛衣,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长裤,衬得他身形清瘦颀长。
这身打扮清爽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感,与他过于出色的容貌相得益彰。
然而,在这所顶尖学府的顶尖项目小组里。
他的存在本身就无法仅仅用“容貌出色”来解释。
论坛上那些甚嚣尘上的、关于他与谢沉舟关系的隐秘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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